陸卿醒來時鼻腔裡淨是消毒水的味道。
素白的天花板和灼痛的右臉。
“醒了?”男生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過來。
傅承臉色平常地走過來探了探他的額頭,道:“好像不燒了,想吃點兒東西嗎?”
陸卿腦子還屬於放空狀態,傅承把手放在他額頭上時都是懵的。
等傅承把他的床頭支起來,熱騰騰的瘦肉粥端到自己麵前了他才反應過來。
“你········咳咳!”嗓子乾的厲害。
“什麼?”傅承笑了一下,給他倒了杯水:“先喝口水再說話。”
陸卿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纖長的睫毛垂著,臉上幾乎沒有一點兒血色。
喝了水之後感覺好多了。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住院費多少錢,我回去········”
“先不說這個,把粥喝了墊墊肚子。”傅承把粥遞過來。
陸卿確實也餓了,想了想倒沒說什麼,伸手去拿。
他吃飯的時候幾乎沒有聲音,或許是因為有外人在場的緣故,小口小口的,像隻小貓兒似的。
“咚咚咚。”
陸卿聽見敲門聲,抬起頭看傅承,他住的是個單人病房,更何況也沒有人會來看他。
“可能是護士來換藥了,我去開門。”
傅承過去把門一開,一大股男士香水味就飄了進來。
門外的人……有些一言難儘。
“鐺鐺鐺鐺!承承,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顧西澤自認為非常閃亮地登場。
傅承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有很大的衝動想把這貨關在外麵。
算了,來者是客。
顧西澤一身騷紅色的西裝,頭發打了蠟,梳了一個三七分造型,香水味能飄一整個走廊,要不是靠著那張臉,傅承真覺得這人沒眼看。
MDZZ麼這不是。
丫的還抱了一大捧花,來求婚的還是咋地?
“你發什麼騷?”傅承真的很不想把他放進來。
“切,”顧西澤推開他:“不懂風情的老處男。”
傅承:日哦,我是有過初夜的男人。
顧西澤換上一臉的笑嘻嘻,抱著走向陸卿:“小同學你怎麼樣啊?”
陸卿沒見過這樣的架勢,雖然這人身上味道挺重,但好像還挺好相處的樣子,而且傅承的好朋友,他有些虛弱的扯了扯嘴角:“我好多了,謝謝。”
顧西澤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被丘比特射中了心臟。
麵前這美人臉色蒼白卻難阻擋那張臉的精致絕色,病號服空空蕩蕩的,露出的手腕纖細雪白,仿佛一捏就能斷了,長睫微垂,眼眸含水,看向他的那雙眼睛仿佛帶著魔力,可憐又清純。
啊!太特麼讓人有保護欲了吧!!!
“被鬼迷了?”傅承看他一動不動,花也就這麼舉著,從後麵使勁兒踹了他一下。
“操!”一個踉蹌,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他憤憤地瞪著傅承,剛想罵出一口臟話,卻突然想起什麼,臉色馬上就多雲轉晴了。
傅承:“·······?”
“我脾氣好,不跟你計較。”顧西澤笑笑。
傅承:“???”
“我叫顧西澤,和傅承從小玩到大的。”他把放下,端了個椅子坐在陸卿床邊。
陸卿點點頭:“我叫陸卿。”
“陸卿?!”顧西澤一雙桃花眼霎時瞪得老大:“你就是傅承那小學弟,專給他使絆子的那個?”
陸卿:“……”
傅承:“……”
說實話,要是殺人能不犯法,傅承覺得顧西澤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回了。
顧西澤也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乍一看陸卿表情有點失落,看自己這嘴賤的!
“額……我的意思是傅承覺得你的嚴謹奉公、認真負責的態度是驅使他進步的最大動力!”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了。
陸卿低著頭,病房裡一時間鴉雀無聲,傅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方麵是覺得顧西澤上一句話也沒說錯,他沒必要解釋,另一方麵,就顧西澤這傻叉,解釋了也沒有用。
尷尬。
顧西澤用眼神示意他:快點兒解釋啊!!
傅承鳥都不想鳥他。
隻是看陸卿這樣兒,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難過?
看錯了吧。
應該是憤怒,對自己在背後說他壞話的憤怒。
好在沒過多久護士就進來了。
顧西澤覺得此刻這白衣天使是前所未有的光彩奪目,好像拯救蒼生的活菩薩。
“來,病人給量一□□溫。”
護士沒看到顧西澤那閃亮亮的桃花眼,開玩笑,她兒子都有這麼大了。
她把溫度計放下陸卿的腋下讓他夾著,沒走,在旁邊兒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