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這首曲子的難度等級在業餘九級左右,和淩可考十級時彈的《C小調奏鳴曲》篇章有不少旋律重複部分,練起來比較輕鬆,他準備了半個月就來了。
薑瑩道:“我一個兒子也學鋼琴,年紀跟你一般大……”她沒多說,將淩可的檔案往邊上一放便道:“那,一會兒期待你的表演。”
淩可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通過了?”
薑瑩“嗯”了一聲,伸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淩可起身時還雲裡霧裡的,回不過神來,他禮貌地鞠了個躬,又想到什麼,開口道:“薑老師,我可不可以替我爸爸……跟您要張簽名?”
說完這話他自己臉先紅了,感覺從來沒這麼不要臉過,這完全不是他平時的作風。他隻是想到,等回去後提起薑瑩,他爸肯定會叨叨。
淩可不想在家人麵前炫耀這件事,但例行彙報肯定要做。他怕麻煩,所以想在麻煩來臨之前,先找個能兌付的辦法,於是大腦一抽要了簽名。
薑瑩也不生氣,反而再一次笑得樂不可支,她大方地找了張紙給他簽了,一邊簽名還一邊低聲道:“淩可,提前告訴你一個事兒,一會兒的才藝表演,我們會有些安排,可能需要你們臨時找搭檔配對,即興演出。”說罷將簽名紙遞給他,朝他眨了下眼睛,神秘兮兮道:“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好。”
淩可“哦”了一聲,道了謝,等出去後才反應過來薑瑩最後跟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被提前告知了接下來的競選規則!
老天,他這是得貴人相助了嗎?
淩可暗自激動了一把,但沒高興多久,他就麵臨了一個壞消息:和他一個學校來的三個人全被淘汰了!
淩可很震驚,如果隻是二胡女和美聲男被淘汰,他不太意外,但是芭蕾學姐是他們四人中綜合素質最高的人,怎麼會有沒通過?
學姐紅著眼眶道:“那個主持人讓我帶感情地背誦一下《木蘭辭》,這都是我們兩年前學的東西了,我早忘了,沒背出來。”
淩可想起薑瑩問自己的那幾個問題,問學姐道:“他問你想不想做主持人了嗎?”
學姐點點頭,她看上去很受打擊,估計根本沒想到自己一個跳芭蕾舞的人會遇到這樣刁鑽的難題。
淩可卻有點兒理解了,如果學姐回答了“想”,那麼麵試人的要求並不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外,作為一個有野心來市電視台競選小主持人的學生,無論是臨場發揮能力還是文化功底都會是被考察的東西吧?
學姐問淩可:“你怎麼樣?”
另外兩人也看著他,似乎都很疑惑這個平時悶聲不吭的同伴是怎麼通過的。
淩可不知道該怎麼說……看來他不是遇到了貴人,而是歪打正著,走了狗屎運。
簡單敷衍了他們,淩可暗暗歎了聲氣,現在,他就算知道了薑瑩提前透露的信息也沒什麼卵用了,不隻是因為他單槍匹馬,而是第二輪很快就要開始了,他手邊沒有鋼琴,就算找到搭檔也沒有配合練習的時間。
所以這個消息的用處頂多是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罷了。
由於淩可還要參加第二輪,另外三個人打算留下來替他們學校唯一的幸存者加油鼓勁。
順利晉級的四十來個學生被召喚到一個多功能廳,當主持人公布第二輪的競選規則後,現場果然一片哄亂,相互認識的人結對還方便些,像淩可這種社障人士,隻能傻乎乎地站在角落裡等著彆人來找他。
但他的運氣似乎在第一輪就用完了,從頭到尾就一個打快板說相聲的男生跑來問他是乾嘛的,在得知他是彈鋼琴的以後,失望地轉身就走。
是啊,鋼琴和快板……想想都很違和。
最後一數,被挑剩的有五個,快板男和淩可都在內,這一刻,淩可甚至有點想把自己的晉級名額讓給二胡女,那樣讓二胡女給快板男配個樂也還算搭。
在聽到主持人一句無情的“找不到搭檔的這一輪直接淘汰”後,除淩可以外的四個人全部就近湊到了一起,畢竟誰都不想放棄眼前的機會,也不管對方是乾嘛的,先配對再說。
主持人看向孤零零的淩可:“就你一個啦?”
淩可:“……”
他做了個遺憾的手勢,正要下判決,薑瑩進來了,她快速掃了一圈,看見淩可一個人,麵上閃過一絲訝異。
在男主持人出聲之前,她當機立斷道:“王老師,來一下。”
男主持人走過去,薑瑩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他邊聽邊瞄了淩可一眼,最後返身回來道:“你先留著,最後一個上吧。”
淩可:“……”
身邊一圈人齊齊扭頭,用一種“這家夥有後台”的眼神掃射著淩可,幾乎要在他身上燒出一片窟窿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插曲】
薑瑩:“我一個兒子也學鋼琴,年紀跟你一般大……”
淩可忽視了這句話中的量詞,而是震驚地想……臥槽!這個看上去三十歲都不到的女人居然有兒子了?還跟自己一樣大?他肯定是有一個假的媽媽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