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吃變態辣過橋米線湯被辣到, 莫克斯多了個難言之隱, 他的舌頭被辣傷了。
疼倒是不疼,就是吃什麼都不香, 仿佛失去了味覺, 這對自詡為美食家的莫克斯來說簡直是世界末日, 在他的座右銘裡, 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其他都是虛的。
他厚著臉皮又去找了那家據說是全帕頓最專業的比吧多獸醫中心,獸醫先生一副“我就知道你會來”的表情,沒把莫克斯嘔死。
把他的信子勾出來, 用各種儀器戳刺後,獸醫拍了拍他的蛇頭, “無大礙,就是有些神經末梢被灼了, 休息個把月就行,這段時間隻能吃營養液, 流食, 不要吃固體過分刺激。”
個把月!
對於吃過唐記私房菜的莫克斯來說,再吃回營養液簡直是從土豪破產成貧下中農。
但為了保護舌頭,也隻好遵照醫囑。
莫克斯渾渾噩噩地吸了幾天營養液, 整條蛇都瘦成閃電,經常做夢夢到自己吃倫教糕, 甚至還一度夢到吃過橋米線——辣是辣, 可他還記得肉質軟滑的口感, 很過癮。
他實在饞得受不了,想點一份外賣哪怕看看也好,就去網上搜羅訂餐電話,誰知摸到了大宗點評網,看到一眾網友在對自己肉體垂涎時,莫克斯勃然大怒!
這群低等血統的人族,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本少爺是誰!
莫克斯怒火中燒,卻忍不住一一看下去,然而看著看著,那些什麼生蛇片、蛇骨湯、油炸蛇皮,不知怎的竟然讓他麻木的味蕾情不自禁地分泌大量口水。
他竟然,對自己的肉♂體也產生了微微的興趣……
莫克斯震驚之餘,又有些詭異的洋洋得意——嗬,全星際沒有誰像他這麼會吃了吧?一個合格的吃貨,優秀起來對自己怕是也不會嘴軟的!
就在饞到不行的某天,住在叔叔府中躲避風頭的莫克斯突然接到了一則外賣。
“這是您點的過橋米線。“那人穿著唐記私房菜的製服,背著半人高的精美外賣盒。外賣盒都是特製的,雙層湯碗,九宮格配菜盒,即便是外送業務也能完美地保證送到客戶手上時,保留食材的鮮美和大骨湯的火熱。
莫克斯困惑極了,莫非自己在迷糊中,真把外賣點了?
誰知剛要美滋滋接過,他的叔叔就走了出來,威儀道:“彆碰,那是我點的。”
莫克斯:“……”
莫克斯氣若遊絲:“叔叔,你什麼時候……”淪陷的?
叔叔沒半點不好意思,仿佛點外賣已經習以為常,隻是這次被撞見而已。他接過外賣盒,斜睨侄子一眼:“來我辦公室,我時間有限,邊吃邊跟你說事。”
莫克斯:“……我能不去嗎?”實在不想看著叔叔吃米線啊,簡直是巨大的折磨!
“不能,”叔叔沉聲道,“大衛中將已經悄悄抵達帕頓,沒有驚動旁人,顯然跟哈迪斯脫不了乾係。”
莫克斯哀嚎一聲,知道夢幻的美食之旅徹底終結,叔叔肯定有一堆任務要布置給他。
——
莫克斯雖然沒再過來,但儼然成了唐記私房菜的一個小傳說。畢竟那天的食客不少,他的英勇身姿已經牢牢印刻在許多吃瓜群眾腦海裡,加上大宗點評網上玩梗的太多了,導致有些不明真相的新食客偶爾會問唐亦禾:“老板,什麼時候推出蛇羹啊?”
溫立果感激地告訴唐亦禾,莫克斯真的沒再找自己麻煩,還把剩下的講座也全部取消,畢竟在帕頓軍校師生麵前,這位少將大人已經是裸.奔的,蛇皮再厚,也不好在這個檔口上出風頭,愣是低調了好一陣。
唐亦禾甚為安慰,覺得這樣的懲罰足夠了,便立了一塊公告牌:本店不吃蛇。意在敲打這個話題可以終結。
食客不敢觸他,漸漸也就不再提那天的事情。
但另一件擾人的事情接踵而來。自從被小哈那樣舔過,臉皮薄的唐亦禾很是將它懲罰了一番,關在農場裡三四天都沒放出來。
本以為它會消停點,誰知放它出來它也沒跟自己生分,反而越發對他黏糊。平時小哈都是離他保持著兩米以外的距離,隻在遛彎的時候會卷他的手臂,或者臨睡前卷一卷腰。
現在卻是步步緊跟,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咬咬他的衣角、褲腳;甚至會偷偷摸摸地在他睡覺的時候,嗅他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若他沒反應,便呷他修長的手指,若是再沒反應,就咬在嘴裡用粗糲的舌頭舔他的指腹,細細描上麵的指紋,似乎很想吃掉,卻又舍不得真下口。
每天早上都要上演這出。唐亦禾又是血氣方剛的二十幾歲青年,這具身體還敏.感得要命,被它撩得有些尷尬發熱了。但他一向是比較禁.欲的人,稍微壓一下、或者轉換一下注意力也就沒什麼了,關鍵是小哈似乎被他感染到,反應比他激烈多了。
唐亦禾被撩了幾天,一開始以為是小哈在親近自己,慢慢才回過味來,莫非它這是發.情期的症狀?
因為沒有同類,小哈成日隻能麵對他這麼一個活物,所以不由自主對自己的身體感興趣了?
唐亦禾臉色一下子變幻莫測起來,以前家裡的二哈發.情,他毫不猶豫就帶去哢嚓了,但小哈又不能帶去獸醫中心,他沒有信心能讓小哈瞞過那些精明的獸醫,隻能放任它黏糊。
……舔一下手指頭而已,死不了。
唐亦禾心裡想著,但他顯然低估了小哈的求.偶衝動。
野獸都是很誠實的,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身體不舒服,又不知道排解的方法,小哈所有的舉動都是本能罷了。
它運籌帷幄地親近了幾天,見唐亦禾始終縱容自己,終於有天晚上,唐亦禾剛洗完澡,它隔著四五米都能聞到農場主身上乾淨的氣息,一個蕩漾,竟然撲了上來,將他撲倒在地毯上,在他的後腰蹭來蹭去。
唐亦禾當時想做狗肉湯的心情都有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唐亦禾愣是把它從自己身上推開,臉色難看得跟修羅差不多,厲聲質問道:“小哈,你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
彆看唐亦禾平時也很少對小哈溫言軟語,但其實很寵它,就算關小黑屋那幾天,也是肉骨頭天天不停,真正動手揍它更是一次都沒有過。
小哈想到自己現在這麼難受,渾身燥.熱,那個地方也脹得要命,不過是想借他的身體來蹭蹭緩解一下,就被他冷漠推開,還這麼凶地吼自己,頓時整隻狗都委屈成沙皮。
但唐亦禾哪裡能分辨出它的情緒,隻覺得自己被冒犯得厲害,後背的觸感非常鮮明,再看一眼小哈那嚇人的尺寸,他渾身雞皮疙瘩刷刷冒起,仿佛還殘留著那毛骨悚然的觸感,立即脫下外套,再度進入衛生間洗澡。
小哈:“……”
他、他在嫌棄自己!
小哈僵著動作,高傲的自尊心一下子被打擊到了!它既憤憤不平,還覺得有些羞恥,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就成了惱羞成怒。
它聽著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流聲,不知怎的身體似乎更難受了,亂哄哄的腦子裡甚至出現一個凶殘的畫麵,想進去將冷情冷欲的農場主給吞吃入腹。
它記得這個人類白.皙皮膚下,鮮紅的血液如何甜美,無時無刻不在蠱惑它,每次都要極大的克製力,才避免在接近他的時候不至於獸.性大發。可惜這些農場主都不懂!
過了一會兒,水流聲停了。小哈腦海中的略為血腥的畫麵突然卡帶,不知怎麼變得溫柔起來,就停留在那天早上,它埋在農場主身上,偷偷隔著那柔軟睡衣,舔他xiong口的情景。
那時候農場主還在熟睡中,反應很可愛,臉蛋紅撲撲的,明明是皺眉嘟囔,卻潛意識抬手摸摸自己毛茸茸的腦袋,默許了自己的放肆。
小哈嗷嗚一聲,覺得身上溫度高得嚇人,尤其是聽到唐亦禾穿衣服那細細索索的聲音,隻覺某種衝動要將它整隻狗吞沒,它全身的血熱得要命,正如同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品嘗農場主血液的那天晚上。
從達成馴養關係開始,他已經是自己領地裡的所有物。
他的每一分氣息,哪怕隔著一堵不透明的封閉的門,都對它有致命的吸引力。
想靠近,無限靠近,想為所欲為,好像這是道深刻在潛意識裡的渴望。
但在唐亦禾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時,小哈卻一個激靈,在付諸內心暴力又邪惡的想法以前,另一種截然相反的理智回歸,讓它一個箭步,就從敞開的窗口跳了出去。
唐亦禾渾身都是洗完澡的熱蒸汽,擦著濕淋淋的頭發剛走出來,就看到小哈狂奔出去的背影,它大尾巴上麵金色部分隻來得及閃出一道絢麗的光,就消失在夜色中。
唐亦禾一愣,隨即驚叫喝道:“你去哪裡?!”
小哈從來不會擅自離開他的身邊,現在這個點雖然外邊很少有人經過,可是出去要是撞到巡邏的保安,認出這條狗的與眾不同,或者小哈不知輕重,咬傷了無辜的路人,那自己和小哈都會陷入麻煩和紛爭。
手機農場隻有他自己能看到,尚且可以保住這個秘密。他擔心的是小哈被有心人抓起來,送去做研究,畢竟這個時代的生物學家非常瘋狂。
唐亦禾披上衣服,立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