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陰差陽錯(1 / 2)

錦衣衛走了之後,華音才掀開了帳幔。

趴在床頭的小混蛋抬起了腦袋,一臉的無辜地望著她。

華音暗暗地呼了一口氣。

當她決定把這小家夥帶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能說拋棄就拋棄了。

拋棄……

就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華音感到無比的反感,厭惡。

恍惚之間,腦海間似乎浮現了幾息回憶的畫麵

——她似乎站金碧奢華的樓閣前,人來人往中,有一個粗布麻衣的年輕男人在人群中往回看了一眼她,眼底沒有什麼感情。

隻一眼後,男人就頭也不回的疾步入了人群中,然後她的視野也模糊了,像是被水霧迷住了。

華音從這簡短的記憶清醒過來,倒是沒有被這段記憶所影響,隻是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的笑意。

約莫是因這段記憶太過深刻了,又或者這段記憶是噩夢的開始,所以以至於現在失憶了,她還能記得起來。

她既然是從風月庭那等醃臢之地出來的,也很有可能是去殺裴季的刺客,那麼她的過往肯定不是那麼美好。

況且這個時候也不是糾結那幾瞬記憶的時候,現下想著怎麼全身而退才是最首要的。

小金銀從床頭跳到了床沿處,小腦袋蹭著華音的手背。

華音垂眸看了眼它那可惡又無辜的勁,忍不住伸手掐了掐那毛絨絨圓乎乎的臉,納悶道:“我都瘦了一小圈了,你怎就胖了一圈?”

嘟囔後,華音為了不讓它亂跑,便把它拴在床上。

現在門框都是壞的,得避免錦衣衛看到它的模樣。

綁好後,放了方帕子在床上,再丟了些小魚乾在上邊讓它啃食。

小金銀隻要肚子不餓,便不會叫喚。

照顧好小金銀後,華音走到了窗戶後邊。

微一推開窗戶,就有雨水飄了進來,地板也逐漸濕潤。

華音往雨幕中望去,眼中帶著沉思。

在錦衣衛聽到了小金銀的叫聲後,華音便謹慎了起來。

哪怕現在自己喬裝打扮了,可是錦衣衛目光毒辣,與尋常的捕快不一樣,他們要細查,肯定會查出端倪來,更彆說她還帶著一隻貓兒出行,太過明顯了。

*

裴季收到傳信之時,就在百裡之外,待天際將明,便讓人驅馬前去。

雨水飛濺打在馬車車頂,劈裡啪啦的雨音嘈雜得讓人心煩意燥。

夜色將至,馬車才停下。

這時,外邊傳來了飛衛的聲音:“大人,到客棧了。”

閉目假寐中的裴季睜開了雙目,起了身。

簾子打開的時候,飛衛即刻打開了傘,給裴季打傘遮雨。

未沾泥土的鞋底踩入了泥沼之中,沾上了黃泥。

入了客棧後,大堂皆是人,有江湖遊客,有旅商,而掌櫃夫婦和小童都縮著脖子待在一旁。

因暴雨,客棧中的客人均未走,但唯獨少了個住上房的青年。

在客棧中等候的錦衣衛見到裴季,立馬上前低頭拱手的喚了一聲“大人”,隨後利落道:“昨晚在這客棧緝拿南蠻探子的時候,南蠻探子撞入了一間客房,客房中住著的是一個身形削瘦的青年。卑職等準備離去的時候,床幃中傳出了小貓的叫聲,卑職等心有疑惑,便一直盯著那屋子。可等第二日一早,屋中已經沒了人,盤問了掌櫃和小二都不知道何時離開的。”

裴季眼尾一挑,看了眼一旁瑟瑟發抖的掌櫃。

掌櫃撲通的跪了下來,磕磕絆絆的道:“草民什麼都不知道,那客官就比幾位官爺早一刻投宿而已。”

裴季的目光落在掌櫃的身上,掃了一眼那雙手,而後淡淡道:“手打開。”

語聲雖平淡,但卻不容人置噱。

掌櫃手一縮,在平靜卻帶著威壓的目光之下,顫顫的伸出了雙手。

右手的掌心和虎口的地方有一層厚厚的繭子。

如此厚繭,不是常年握菜刀,就是曾握了多年殺人的刀。

裴季隻稍眼一抬,錦衣衛便驀地抽出腰刀,隻一瞬便架到了掌櫃的脖子上。

掌櫃忙驚恐地暼了眼泛著寒光的刀子,連連求饒道:“草民就隻是在冬季和雨季漲些房費與飯錢,絕對沒乾過殺人越貨的勾當!”

裴季轉了身,擺了擺手,眾人會意,把掌櫃夫婦單獨拎到了二樓的客房。

到了客房中,刀子還是架在掌櫃的脖子上。

錦衣衛搬來長凳,裴季撩袍坐下,暼了眼掌櫃的手,語聲輕慢:“一個掌櫃敢明目張膽的訛人,還開在這荒郊野外,能是普通人?”

“這、這……”

掌櫃正想找借口解釋,裴季語聲平緩的打斷了他:“坦白從寬,抗拒便殺了。”

鋒利的刀鋒往脖子的皮膚貼了貼,劃破了一條細痕,有鮮紅的血絲慢慢滲透了出來,絲絲疼痛讓掌櫃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猶豫小片刻後才道:“草民早些年確實是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草民早已經金盆洗手不乾了,之後絕對沒有再害過人!”

裴季眸色淡漠,“自行與錦衣衛說清楚犯了什麼錯,若是可恕,今後你便為北鎮撫司效力,繼續在此處經營客棧,但在這之前……”嗓音壓低,透著絲絲涼意:“先說人是怎麼離開的。”

此處為雖未荒山野嶺,但卻是臨近南蠻,若是讓其為所用,也不失為一個盯梢據點。

掌櫃心下“咯噔”了一下。

錦衣衛行事向來狠絕,錦衣衛還尊稱眼前的人一聲大人。想必年輕男子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而且這男子給他的感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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