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人來了(1 / 2)

華音聽聞自己體內有蠱,麵露茫然,顯然不知。

華音那茫然不知的神色,讓在屋內的幾人心思各異。

姊妹二人麵麵相覷,因是雙生姊妹,所以現在彼此在想些什麼,互相看一眼也約莫心裡有數。

二人以眼神來交流,都有了一樣的猜想——該不會是那負心人下的蠱吧?

華音很快便從自己被下了蠱的事情中緩過了神來。

緩了緩心緒後,不禁聯想到自己有可能是刺客的身份。

若自己真的是刺客的話,會不會是那些在背後操控的人為了更好的控製她,所以在她身體上做了手腳?

不然又怎能讓她甘心聽令?

沉默了許久後,華音看向金格,語聲孱弱:“請幫我問一問巫醫,在我體內的是什麼蠱,又該如何解?”

金格轉而詢問巫醫。

巫醫聽著金格所言,眉頭隨之皺起,邊看著床榻上的華音,邊與金格解釋。

金格聽完之後,眉頭也緊皺的看向華音之時,眼中帶著歉意

華音見他露出如此表情,心裡邊也隱約有了答案。

金格歎息了一聲,道:“沈姑娘,甚是抱歉。雖然大啟那邊的人都覺得南詔的人都擅蠱用毒。但其實不然,我們確實懂一些毒物,也會因地製宜的研製一些毒,但都是一些簡單的毒,可像這種複雜的蠱並不是很了解。”

“而巫醫說她是懂一些,可也不是很清楚沈姑娘身上的是什麼蠱,又該怎麼解蠱。但可以確定的是,沈姑娘的蠱很霸道,尋常會蠱的巫醫解不了,得到王城找大巫醫去看看,若不然就是找到下蠱的人。”

華音沉默了片刻,才問:“王城在何處?又該如何才能尋到大巫醫?”

金格麵露難色道:“南詔王城離這有兩日左右的路程,而大巫醫則在王宮,尋常南詔的子民也見不到大巫醫,便是尋到了大巫醫,大巫醫也未必會幫忙。”

華音手心微微收緊。她不甘心,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卻是這麼個結果。

難怪未失憶之前的自己沒有逃跑,原來體內有這麼一個蠱壓製著……

沉默了許久後,華音與金格道:“能否讓我在此暫住兩日?兩日後,雨停得差不多了,我便離開。”

金格點頭:“自是可以,但這大雨剛停,是瘴氣最重的時候,便是帶著解瘴氣的草藥都難以防備,若是想走,起碼得過四五日。”

“等四五日後,天晴了,瘴氣也散了,有很多寨子都會帶著一些東西到王城裡邊交換,我也會與同寨的人到王城去,沈姑娘不如一同前去,也能少走些冤枉路。”

華音遲疑了一瞬,問:“不會給你們造成什麼麻煩吧?”

金格笑道:“肯定不會,我們也是順道去王城而已。”

金格說著話,他的大女兒拉了拉他的衣服,他轉而看向女兒,用南詔話詢問:“怎麼了?”

金家大姑娘同情的看了眼音身上,隨而與父親說了一些話,讓父親轉達給沈姑娘。

金格聞言,露出了幾分為難,但在女兒的哀求之下,還是把話轉述了。

“我女兒讓我勸你彆再想著那負心人了,沒準這蠱就是那負心人下的,若是真與他成了夫妻,這往後說不定還會繼續害你。”

華音靜默了一瞬後,低垂下腦袋,小聲道:“這蠱或許不是他下的呢。”

金格見她如此自欺欺人,也不知該怎麼勸,想了又想,似乎想通了什麼,忽然道:“大巫醫也不一定能把這蠱解開,可沒準那負心人也去了王城,若是能尋到負心人,或許這蠱就能解開了!”

華音低垂著腦袋不語。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才最像是被負心人負了心的可憐女子。

屋中氣氛有些沉悶,金格讓兩個女兒輪流照看沈姑娘,然後把巫醫送了回去。

屋中隻剩下姊妹二人陪著華音。

金家雙生姊妹約莫十四五歲,模樣清麗。雖是雙生姊妹,但還是能認得出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姊妹二人許是也會說一些大啟話,但因說得太不倫不類了,所以之前沒敢說。現在同情這個救了弟弟的姑娘,便用著摻著南詔語的大啟話安慰華音。

華音連蒙帶猜的也聽得明白。

約莫是那負心郎不值得托付,他們南詔不會太看重女子的貞潔,若是沈姑娘願意,不管是這個寨子還是其他的寨子,都會有許多好兒郎排隊想娶她。

華音淡淡的笑了笑,不語。

她或許最終也會與人成親,生下一兩個兒女,但那也要等到一切平靜下來之後才行。

不然,若是現在就成親,必會禍連他人。

姊妹二人約莫怕擾了華音的休息,所以也沒說什麼話便停了,讓她好好休息。

等安靜下來後,華音蓋上被衾,久久未眠。

她在裴府時,出現過兩回現在這種情況。第一回府醫沒看出來也說得過去,可第二回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的。

裴季很有可能早已知她體內有蠱了。

若是他早已經知曉了,卻一直不動聲色,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她自己露出馬腳?

還是想要把她背後的人都給揪出來?

但不論是哪個,若是她沒有逃的話,她的處境都很危險,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忽然有無力感與窒息感同時浮現,讓她似沉在水中一樣,透不過氣來。

無論是誰,都想她死。

無論逃跑與否,都有可能會死,活著怎麼就那麼難?

若是她真的死了,這世上還會有誰是真正記得她的,還會有誰能在多年後記得這世上有過她這麼一個人?

心底憋悶,雙眼泛著陣陣酸澀,華音睜開雙眼。

看了眼趴在小桌上打瞌睡的金家大姑娘,華音伸手擦了擦眼尾的濕潤。

這時小金銀跳到了矮床上,跑到了華音的枕頭旁,睜著一雙圓不溜秋的大眼看著華音,然後伸出小舌頭舔了舔華音的臉。

華音破涕為笑,把它推開,小聲的嫌棄道:“臟死了。”

雖嘴上嫌棄,但眼裡卻是傾瀉出淺淺的笑意,揉了揉它的腦袋。

她現在約莫有些明白自己為何要帶著這小家夥離開了。

不是因為擔心它會被裴季遷怒,而是因前路漫漫,形單影隻生出孤獨,若是這小玩意陪著自己,或許就不會那麼孤獨了。

揉了會小金銀後,華音看著窗戶外邊漆黑的一片,幽幽地歎息了一聲。

她想活得長長久久的,不想死……

*

華音在寨子住了幾日,身體也休養得七七八八了。

許是有人聽說了她的事,也或許是那金家的姊妹二人為了讓她忘記所謂的負心人,所以每日都有年輕男子在金家外晃悠,還時常送一些吃食和衣布過來。

還有一些婦人過來看望華音,有一兩個會說些大啟的話。

可華音有時連蒙帶猜都琢磨不準她們在說什麼。

雖不知他們在說什麼,但卻能能猜到她們的心思。

——想讓她做他們兒媳的心思。

寨子民風淳樸,沒有長得漂亮就不安分的說法。

他們聽說這姑娘冒著生命危險的下陡崖救人,便覺得心底肯定是善良的。

又善良又漂亮的姑娘做了自己的兒媳,那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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