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看向童之,目光中似乎帶著探究,童之也是搖頭。
二人方才在馬車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短短的小半個時辰,二人之間的氛圍變化這麼大。
而且……
已恃寵而驕驅使卻不自知的九姨娘,脾性似乎更大了。
轉頭往二樓玄關望去,看著小叔抱著九姨娘消失在樓梯口,童之輕輕一歎。
希望九姨娘倒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總歸良家姑娘也不適合天天在刀口上的小叔,與小叔在一塊不說驚險,估摸著嚇都被嚇死。
若是九姨娘的話,隻要改邪歸正,再也合適不過。
膽子大,還有些本事,與小叔一樣,也被人暗殺,怎麼瞧著都覺得合適。
*
裴季把華音抱到了自己的房外,一腳踢開了房門。
進了屋中後,又用腳踢上了房門。
華音被他抱入屋中的時候就知曉他要做什麼了,待被他放到了床上後,她欲起身之際瞪了他一眼,語氣生硬的提醒:“大人,我傷還未好。”
裴季竟把身上的外衫脫下扔在地上,利落俯下身體,雙臂撐著床榻,把華音圈在兩臂之中,俯視著榻上的她。
屋內未點燭火,隻有外頭透進的微弱光亮,華音看著裴季,他眼底似乎泛著寒光一樣。
在這一瞬,華音明白了過來,她的話惹怒了他。
裴季雙眸微眯,嗓音沉沉:“傷未好,嘴巴倒是利索得很。”
聽了她那些話,裴季心底似窩了火。
華音擰眉。泥人尚且有脾氣呢,他這樣出爾反爾,還不讓她發脾氣了?
華音再次強調:“大人便是再急色,也待我把傷養好再做,不成嗎?”
裴季心頭似堵著,需疏。
身體微沉,聲音也低啞:““我輕些便是,若是牽扯到你的傷口,我便停下。”
華音不信他的鬼話,推著他,惱道:“可我今日不想。”
“可我想。”裴季眸光寒寒,似乎被她激起的火氣還未消。
華音感覺得到他的火氣,不管是情緒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華音知曉現在不讓他泄去火氣,今晚是不能善了了,索性閉上了雙目,他愛咋的就咋地,她不管了。
………
裴季確實溫柔了許多,與在裴府時的激烈成了鮮明的對比。
華音到了裴季依舊未到,但困意湧了上來也讓她有些煩了,便故意說自己的傷口開始疼了。
裴季雖未得儘興,但聽到她叫喊也確實停了下來,匆匆了事。
二樓的錦衣衛早被童之調到了一樓,也讓兩個小婢在外邊守著等候吩咐。
待屋中要.水時,便低著頭送了進去,而後退出了屋子。
半刻後,裴季隻著長褲,赤膊的從屋中把昏昏欲睡的華音抱出了屋子,吩咐婢女收拾他的屋子後,便把華音抱回了她自個的屋子。
把華音平緩地放置在床榻上,裴季轉身去點了燭火。而後走回床榻外,望著華音緊閉的雙目,負手而立。
“往後你執意要走,生死與我無關,若留下,我必護你,你三思後行。”
華音依舊沒有睜開雙目的意思,裴季也不指望她能有所回應。
而她的回應,對他來說已然不重要,總歸結果都是一樣的。
裴季繼續道:“還有一事,明日會有個九歲左右的孩子扮做小婢留在你身旁,這孩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先皇血脈。”
說罷,裴季轉身離去,待走到門前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大人”。
裴季步子一頓。
華音睜開了雙眸,望著帳頂,緩緩開了口:“大人如此不舍我,可是真對我生出了喜歡?”
裴季眉宇一抬,輕笑了一聲:“與彆人不同,我確實對你有幾分興趣,也有幾分喜愛。”
收斂了笑意,裴季目光晦暗不明:“隻要你不觸及我的底線,我便能慣著你,護著你。”
說罷,便打開了房門,出了屋子,關上房門之際,淡淡道了聲:“早些休息。”
待裴季關上房門後,華音回想他說的話,輕嗤一笑。
他的底線?
隻怕今日她要殺他,他可能都未必舍得殺她。
隻有幾分喜愛?
她也有些不信。
以裴季的行徑來看,倒像是對她動了情。
“誒……”華音輕一歎氣,指腹摸上了唇瓣,有一瞬的失神。
裴季對她動情,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在於,他會費心思的護她周全。無論是她背後的那些人,還是彆有用心的人,裴季都能替她擋下八成凶險。
不好在於,她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想把她抓回去,然後與他過日子,伴隨而來的也有各種危險。
裴季若隻是個朝臣,她也是個尋常女子,或許她會毫不猶豫留下與他過安穩的日子。
但他是權傾朝野的權臣,而她也不是什麼尋常女子。他們的人生注定不會安穩。
更何況,裴季對她戒備鬆懈了,她卻放鬆不了。
她的記憶與她身上的蠱能不能順利解決都還未知,她又怎可能會與他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