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 / 2)

裴季詢問華音到底發生了何事時,她道連夜趕回來,已經兩宿未眠了,很是疲憊。

裴季也就鬆開她,讓她休息後再與她說情況。

從屋中出來盤問過大夫後,才確定她隻是受了一些皮肉之傷。

此時童之也從宮中趕了出來,見了自家小叔,問:“九姨娘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因今日殺過人,裴季此時的臉色冷沉,氣息也滲透著陰森寒意,讓人見之退避三舍。

裴季暼了眼趕回來的童之,沉默半晌,才麵無表情:“與我去南北雜貨鋪子。”

童之訝異:“大人懷疑南北雜貨鋪的掌櫃。”

裴季並未回答,隻麵沉如水的從他身旁走過。

離開客棧前,吩咐錦衣衛:“守好華音,隻允婢女進房中,進屋子前檢查是否是旁人假扮的。”

錦衣衛頷首,肅嚴應聲。

裴季與童之二人去了南北雜貨鋪子,鋪門緊閉,錦衣衛上前敲門,卻無人應聲。

裴季麵色沉沉,沒有再猶豫,幾步上前,腳下蓄力的下一瞬便是直接往門上一踹,“砰”的一聲巨響,厚實的門板猝然四分五裂。

裴季彎腰從那破裂的門中進了店鋪中,童之緊隨其後。

掌櫃雖然離開了南詔,但妻兒應該還在,可無人來應聲開門,太過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錦衣衛四下查看後,回來稟告:“裡外全搜遍了,但一個人都沒有,就是貴重的物品也很少了,許是走得匆忙,所以並未全部帶走。”

裴季臉色鐵青,一掌震在身側的桌麵上,桌子頃刻間崩塌,揚起了些許的木塵。

下一息遂轉身出了鋪子,翻身上馬,回轉客棧。

回到客棧中,在華音的門外停駐許久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門未闔,坐在桌前,從屋中望出去,目光依舊停留在華音的房門。

童之端來了膳食,進屋時看到小叔望著屋外的目光,略一思索便知他在看什麼。

把膳食端了進來,放到了桌麵上,勸道:“小叔,你今日一日粒米未進,先吃些東西填一填肚子。”

裴季看著對麵的房門,呼出了一口濁息,啞聲道:“我以為華音在南詔會危險,所以送她先離開。可現在看來,不管是留在南詔還是先離開都有所危險。”

頓了一息,才繼續道:“早知如此,我便留她在南詔,起碼有我護著她。”

童之往華音的房門看了一眼,問:“九姨娘可與小叔說發生了何事?”

裴季搖了搖頭:“等她休息好了,我再去詢問。”

童之翻了杯盞給裴季倒茶水,道:“侄兒與其他錦衣衛核對了一些殺手幫派訊息。發現這裡邊最為縝密,且用蠱殺人控製人的幫派有幾門,篩選之後,猜測在南詔的這一波殺手,是屬於血樓派來的。”

血樓存在已有數十年,但卻是在這十年來才逐漸壯大的殺手幫派。

血樓壯大的那一年,朝中有多名官員與富商被綁架,調查後均與血樓有關係,但這些官員與富商卻避而不談被綁架一事。

那時裴季初入北鎮撫司,也隻是略知皮毛。他隱約聽說這些官員與富商似乎在錦衣衛的機密中均有問題,已然準備細查了。

但因後來沒有再發生綁架之事,且恰逢那兩年老皇帝病重,再到駕崩,錦衣衛檔案庫房失火,燒毀了大部分的卷宗,所以這事便沒有繼續查下去。

多年後,也就是現在,已經在北鎮撫司掌權多年的裴季,略一推敲,便知其中貓膩。

卷宗被燒毀,應也是血樓所為的,但未必燒毀了,可能還拿捏在血樓的手中。

綁架有問題的官員與富商,是為財。掌握卷宗,是為拿捏著官員與富商,讓他們為其辦事。

可血樓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人的訊息的,又是如何從這固若金湯的北鎮撫司中放火,盜走卷宗的?

童之忽然疑惑道:“這血樓中是不是有人曾在北鎮撫司做過錦衣衛,又或者錦衣衛中有血樓的人?”

顯然,童之與裴季想到了一塊。

裴季現在重用的錦衣衛都是重新一層層選拔的,而十年前的舊人完全沒有。

思索了幾息,裴季當機立斷道:“回到金都後,把當年與此案有關的人暗中調查。”

童之麵色肅嚴的點了頭。

裴季複而看向對門的房門,心思沉沉。

既然華音可能是血樓的殺手,那麼華音隻要與他在一起,便是與血樓為敵,血樓定不會放過她。

若是普通法子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從根源上解決了。

——滅了血樓。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華音醒了。

裴季入了屋中,正好婢女端著藥,他接過,淡淡道:“去給小夫人做些清淡的吃食過來。”

婢女應聲退下,裴季端著藥坐到了床沿,用湯勺攪拌了一會,才勺起湯藥喂到華音唇邊。

華音愣了愣,裴季道:“怎麼?”

華音回過神來,隨而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隻是覺得大人太過體貼了。”

裴季斂去了今日對外的所有戾氣,淡淡笑了笑:“先喝藥。”

華音張開嘴喝了他喂來的藥,藥入口,苦得她緊緊皺眉,幾勺過後,她乾脆道:“給我一口悶了吧,太苦了。”

裴季把湯藥給了她,隨即起身,眸中帶著淺淺笑意與她道:“你先喝藥,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