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鬼物休要哄人,一個破骨灰壇子也敢說是寶貝抵押給老板,老板休要信她。”
女鬼小涼柳眉皺起,身子如弱柳一般在風中飄搖,“臭和尚何來此言,奴家一個弱女子怎麼會誆騙老板,骨灰壇乃小涼棲身之地、魂牽之所,最是要緊,是小涼的至寶。”
頭一次見鬼的秦深僵硬地看向從門外走進來的和尚,一身青灰僧袍,脖子上帶著的念珠個個有嬰兒拳頭大小,麵闊耳大、鼻直口方,拿著一把丈八禪杖,端看這形象和倒拔垂楊柳、三拳打死“鎮關西”的花和尚魯智深雨有些像,但秦深不能夠確定是不是那人。
和尚濃眉豎起,“你們這些女鬼就會花言巧語。”
小涼帶著哭腔,“和尚口口聲聲說奴家鬼物,你自己又何嘗不是鬼。”
“嗬嗬,灑家乃是高僧坐化,受凡人香火,哪裡是你等孤魂野鬼可比。”
小涼也惱了,收起哀切,杏眼怒瞪,“臭和尚道貌岸然,你倒是拿出住店的錢來啊,怕不是身家都拿出去吃酒了吧。”
和尚出口反駁,話到嘴邊卻詞窮,因為這是事實,大手伸進懷裡,半個銅子兒都掏不出來。
虎目圓瞪,氣呼呼地看著小涼,哪裡能夠在女鬼麵前氣弱,抓起身後的禪杖拍在吧台上,“老板,灑家沒有金銀,但這禪杖跟了灑家幾百載也不是凡物,就抵押在您這兒了,等以後有了錢再來贖回。”
吧台材質極好,台麵上的東西跳了幾下,吧台也是紋絲不動的。
“嗬嗬。”小涼輕笑,抱著自己的骨灰壇退在一邊,“窮鬼。”
“你!”
“奴家是弱女子。”小涼挺胸,不信和尚會打女人。
和尚還真不會,所以氣得臉都漲紅了。
已經被現實調理了三觀的秦深出來準備當和事佬,來者是客,和氣生財嘛。
“大家……”
話還沒有等他說完,抱著寶貝骨灰壇的小涼往和尚那兒走了一步,勾著眼睛神秘一笑,“和尚,奴家知道老妖精的藏寶地,裡麵金銀無數,隻是奴家一個弱女子實在是打不過守在那兒的千足蟲。和尚願不願意合作一把,拿到寶藏你我五五分。”
和尚收起了怒氣,“四六,你四我六。”
“成交。”小涼果斷點頭,隨後笑著看向秦深,眼波流轉,風情萬種,“老板,奴家與和尚去去就來。”
“隨意隨意,你們隨意。”
…………
“哥,門口有什麼呢,你眼睛都看直了?”剛剛從後廚出來的林曉寧站在秦深的位置順著他的目光往門口看,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就算是知道客棧不凡,但想象和現實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被現實衝擊了的秦深暈乎乎地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沒什麼,就是覺得世界更新過了。”
“……”林曉寧。
“哥啊,寶成哥的紅燒肉做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林曉寧砸吧一下嘴巴,口腔中的肉香還沒有散去,當真是回味無窮。
秦深眼睛一亮,自從仇寶成退役後來又出事之後,他的招牌紅燒肉在很多人心中就成了絕唱,包括秦深自己。沒有想到,有朝一日還有吃到的一天,肥而不膩、酥而不爛的口感無論吃多少回都吃不夠。
“你在外麵看一會兒,有啥事情了喊我,我到後廚去看看。”
“去吧去吧,剛出鍋的最好吃。”林曉寧回味地眯著眼睛,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紅燒肉近乎完美的口感中。
吧台後的櫃子那兒有個藏著的暗門,進去就是廚房,廚房設計的很大,有一扇窗戶正對著中庭,窗戶下是一排大理石麵的櫥櫃,上麵整齊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廚具,最邊角的三眼電磁爐灶台上燉著雞湯。
這排櫥櫃對麵是大鍋大灶,大吸力的抽油煙機“嗚嗚嗚”地工作著,光杆司令的總廚仇寶成忙活的熱火朝天。
仇寶成手腳非常快,就算是沒有人幫忙,他一個人殺了雞、剁了肉,還做好了幾個菜端了出去。
至於王樂彬,他不給添亂就不錯了。
搬了一張小馬紮坐在角落不礙事的王樂彬給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的飯,飯上麵蓋上了一層麻將塊大小的紅燒肉,還澆上了紅燒肉的肉汁,吃得腦袋都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