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彬走到門邊,就聽到那些人說荒郊野嶺的停著豪車肯定有古怪,還有人振振有詞的說,車肯定是山裡麵黃大仙的。
王樂彬囧,黃大仙是沒有,望鄉客棧的老板有一個,要不要進店了解了解。
“你們看不見車庫旁邊有客棧嗎?”來到和平路儘頭的是七八個東洲大學的大學生,他們最早上網申請,但依然等待了一段時間才通過,收到了申請通過的短信之後幾個人就坐車過來,通過了設在紅葉鎮外麵的關卡進了鎮子。
他們能夠在鎮子上停留一天一夜,第二天必須離開。
二十歲左右的男男女女最不信邪,打聽到紅葉鎮最神秘的地方就興匆匆過來了,到了地兒左右看了看,也就這樣,和荒草野地並沒有什麼不同的。
不,不是所有的荒郊野嶺都停著兩輛豪車的。
“靠,我上網查了查,一輛比一輛貴,百萬千萬的豪車停在這兒,難不成真的是黃大仙的座駕?送快遞的小哥說的對啊。”
經常給望鄉客棧送快遞的小哥就堅信獅頭峰下住著黃大仙。
之前戰戰兢兢提出疑問的男生麵色蒼白地繼續問:“你、你們看不見客棧?”抬手指著望鄉客棧的牌匾,“很大的四個字,望鄉客棧。”
“你彆演了,嚇不嚇人,人嚇人嚇死人的。”
“彆理他,一直膽小怕事的。”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風裹狹著青河水麵的涼氣吹來,仿佛陰風陣陣,看不見望鄉客棧的人漸漸靠攏在一塊兒,不安地看著四周,好像蘆葦叢裡、雜樹之間,多了很多身影,毫無人煙的獅頭峰下頓時變得擁擠不堪。
“你們真的看不見嗎?”有緣人快哭了,抱緊了雙臂哆嗦著,“視線穿過柵欄,可以看見裡麵三層樓的木質建築,看著有些年頭的樣子。啊,半開半掩的門徹底開了,有兩個人站在那兒!一個大肚子的胖子,一個肌肉男,他們看著我們呢。”
秦·真大肚子·深:“……”
王樂彬低頭看自己的胸肌,抖動兩下,“嘿嘿,肌肉男。”
大胖子·深:“……”開除了解一下。
其他人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懼,身體先於大腦,率先有了動作,撒丫子狂奔,邊跑邊大聲地喊著:“有鬼啊!”
有緣人也想跑,但是腳哆嗦著,軟噠噠和麵條一樣,沒力氣了,哭喪著臉說:“黃大仙饒命,我無意冒犯,回去之後就給你燒紙、燒吃的。饒命饒命……”
秦深眯著眼睛看他,“你完了。 ”
有人緣哆嗦得更加厲害,“我、我、我……”
秦深陰陰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轉身走向大堂的秦深摸著肚子淚流滿麵,大胖子、大胖子……T^T,怎麼可以說他是個大胖子!
王樂彬可憐地看著有人緣,“你慘了,你把我們老板得罪了,章先生很可怕的。”
有緣人淚眼朦朧的眼睛裡映出了恐懼,哆嗦著重複,“章、章先生?”
“看你可憐的,進來吧。”王樂彬看到有緣人穿著的衣服上彆著個校徽,知道他是東洲大學出來的,“看在我是你學長的份兒上,你傷害了老板,我會在章先生麵前替你說兩句好話。”
有緣人已經哭得淚水糊了一臉,他打著哭嗝說:“現在黃大仙也講究高學曆嗎?”
“什麼黃大仙,我們是人!”王樂彬招呼著哭得一談糊塗的人進來,帶著他往大堂那兒去。
大堂裡頭,秦深吃了一大碗的雙皮奶運氣,總算把“大胖子”給拋到了腦後,他自我恢複的快,反正過不了多久,卸了貨他又是個大帥哥,現在被叫幾聲大胖子怎麼了,等“一秒”變身了,嚇死他們。
秦深看到王樂彬把人帶進來,笑盈盈地招呼著,“坐吧,望鄉客棧開門迎客,不拒人於門外的。”
淩旦怯怯地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也不敢多坐,屁股就在凳子上占了小小的一塊,“我、我不住店。”他更想離開。
“嗬嗬,來了就坐坐。”秦深不容商量,心裡麵還是記仇的,敢說自己是大胖子,嚇嚇他。
淩旦瑟縮著,“好,我坐、坐坐。”
廚房裡頭做了雙皮奶,用的牛奶好、仇寶成手藝又很讚,做出來的雙皮奶鮮甜爽滑、入口即化,並沒有甜膩之感,淩旦吃著雙皮奶慢慢平靜了下來,偷偷打量著客棧內的一切,觸及到店老板的目光,像是受驚的小動物猛地把視線給收了回去。
淩旦年紀不大,他上學早,又是大一新生,今年不過十八歲。大概是從小營養不良的緣故,十八歲成年了,長得卻格外的瘦小,身上穿著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東洲大學的校運動服。
東洲大學是一所比較神奇的學校,大學還會發校服,全華夏估計沒幾家。
“我又不會吃人,那麼怕我乾什麼?”
“對不起老板。”淩旦弱弱地說:“我不該說你胖的,你不胖、一點點也不胖,真的。”就肚子大了點兒,看著不是很和諧。
“你這麼說就假了,我自己胖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秦深摸著肚子,表情輕鬆愉悅,當真是真的不計較淩旦的話了,“不過我不計較,並不代表彆人不會,以後見到彆人不要這麼直白地形容人的身材。”
“嗯嗯。”淩旦乖乖地點頭,“謝謝老板教導。”
客棧的環境安靜舒適,簡簡單單坐在這兒就渾身得到放鬆,感覺不到一絲的疲憊,淩旦想要留下住一夜了,他已經從老板的口中得知,望鄉客棧是一家神奇的客棧,隻有有緣人可以看見,而自己就是有緣人。
不過,有緣人沒有錢,單間就要一千五,貴得讓人頭暈,夠他在學校食堂吃一個學期了。囊中羞澀地淩旦在打聽了房價之後徹底歇了住店的打算,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多錢,就不住店了。”
秦深說:“沒什麼的,天快黑了,現在往鎮上走,走到鎮子上時間差不多,剛好吃晚飯。”
“嗯嗯。”淩旦點點頭,他為難地搖了搖下唇,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可以拍照片嗎?”
“客棧內的?”客棧內可以拍照,但普通人類提出來,這還是頭一次,秦深有些顧慮,並不想讓望鄉客棧在社交平台上傳播,惹來太多的關注。
“不是不是。”淩旦猛烈擺手,反應過來之後又開始點頭。
秦深被他弄糊塗了,“究竟要拍哪裡的照片?”
“那個……我想拍那個。”淩旦伸手一指,手指落在張貼在正能量宣傳海報旁邊的通緝令上,他看著通緝令上的人總覺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想拍下來看看。“可以拍嗎?”
秦深點頭,目光落在通緝令上,通緝令上的男人名叫宮涼,是個專門偷高層的飛天大盜,但應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從宮涼的長相上看,是看不出任何一點點亡命之徒的摸樣,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上沒有半點兒猥瑣之態,看體魄、看笑容就像是個陽光健朗的大學生,有著旺盛的蓬勃朝氣。
“拍吧。”秦深說:“看到下麵的聯係方式和賞金了嗎,你覺得眼熟,說不定在哪裡見過他,有什麼線索都可以打電話告知官府,會有獎金哦,一百萬的華夏幣。”
淩旦愣愣地點頭,不是為了獎金,而是真的覺得通緝令上的男人很熟悉,越看越熟悉了。“他死了嗎?”
“嗯,一年前犯案的時候不慎從樓上摔下去,當場死亡。死後沒法受陽世法律的製裁,但陰曹地府會管的,誰也逃不掉。”
淩旦聽後有些難過,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那邊澀澀的。
淩旦用手機拍了通緝令,二三百塊錢不知道轉過多少遍手的手機像素太差,拍出來的照片糊成一片,已經看不清逃犯宮涼的長相,但宮涼的摸樣早就印在了淩旦的心裡麵,不需要對照著照片就能夠仔仔細細地描繪出摸樣。
和店老板打了招呼,淩旦走出了客棧,正好有車子在門口停下,從車上跳下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懷裡麵還抱著一隻白色的小奶貓,同是可愛軟萌的生物,心中升起美好的情緒,讓人忍不住駐足去看。
小男孩兒下來不久後,打開的車門內跨出了大長腿,隨後挺拔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氣質沉穩、容貌精致,不苟言笑的樣子令人膽寒。
淩旦不敢多看,轉過身縮著肩膀向著鎮子的方向走,他埋頭走著,風將客棧那兒的聲音傳過來,零碎的聲音他好像分辨出一個“章”字,那個穿西裝地高大男人應該就是章先生吧,真的很可怕。
天逐漸黑了,和平路兩邊的路燈亮了起來,走出一百多米的淩旦扭頭看向獅頭峰下的望鄉客棧,客棧外的燈籠已經被點亮,明亮的燈光為人指引著方向。
夜色中,古樸而神秘的客棧,真的很溫馨。
淩旦扭頭看著天空,不知不覺,天空中已經布滿了星辰,璀璨奪目。
東洲市的環境好,在城市裡也能夠看到繁星滿天,但遠不如紅葉鎮上空的明亮璀璨。
“這麼亮的星星,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吧。”
秦深也指望明天是個好天氣,不,確切地說他指望每一天的天氣皆是大晴天,有湛藍的天空,有溫暖的陽光,遠山近水皆在光輝之下,人的心情也會和晴朗的天空一樣美好。
吃完飯之後,章俟海陪著秦深在屋外露台上散步,他攙扶著秦深,有力的臂膀攬著秦深的腰,減輕秦深腰部的壓力。
秦深走了兩步,穿在寬大家居鞋裡的腳明顯感覺厚實了許多,踩出去的每一步都非常“沉重”,對得起他現在的體重。
“今天有人說我是大胖子。”秦深不計較了,但不代表不向愛人抱怨,“我胖嗎?”
“不胖。”章俟海笑著說:“在我眼裡,什麼樣子的你都是最好看的。”
秦深站定,轉身去看章俟海,無奈地說:“真的不能夠拿你當參考標準,反正我是胖是瘦,你都說好。”
“太瘦了不好,我會心疼的。”
“那也不想當個大胖子。”秦深拍拍自己的大肚子,“真想把他現在立刻馬上就拿出來,這半個月我覺得自己又胖了。”
並不是胖,而是有些腫,雙腳浮腫,又大了兩個碼,秦深洗腳的時候都沒有眼看,像是豬蹄啊。
千言萬語堵塞在喉嚨裡說不出來,章俟海緊張、害怕、擔憂……一股腦兒的湧上心頭,他的不安不敢在秦深的麵前表現出來,夜晚輾轉難眠時曾經抱著秦深一動不動地睜著眼睛看了大半宿的黑暗。
秦深哪裡看不出愛人的忐忑,他不表達,並不證明自己不知道啊。把手放到章俟海的臉上,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這個姿勢可以升級一下,於是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兩隻手同時放在了章俟海的臉上,鬼使神差的,雙手用力,章俟海的嘴噘了起來……
秦深眨眨眼,“哈哈”的大笑起來,“大寶貝兒,你怎麼這麼可愛。”
笑用力了,肚子抽抽的難受,秦深捂著肚子笑倒在章俟海的身上,笑著笑著,臉色古怪了起來,媽耶,難道他又那啥啥不滿了,為什麼又有液體從後麵出來?!!!
秦深的額頭抵在章俟海的肩膀上,低著頭,章俟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聽不見笑聲,臉上柔和的笑意收了起來,緊張地問:“笑難受了?”
秦深的臉色乍青乍白,身體開始發抖、打冷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老章,我感覺不對勁,像是要生了。”
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但青龍神君說男子懷胎不同於女子,很容易早產,臨近產期,一旦出現身體反應都屬於正常的,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