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上,幾輛炫酷的機車瘋狂追逐,周圍的觀眾呐喊、尖叫,腎上腺素在被不斷超越的速度刺激得飆升,廢棄工廠燈火通明,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
轉播的大屏幕中顯示顯示六位參賽選手的位置,後五位咬得很緊,你追我趕,可畫麵一切,臨近終點的地方,穿著一身炫黑賽車服的人一騎絕塵,有著讓人望塵莫及的速度,將所有人都拋在後方。
毫無懸念的,黑衣的選手衝過了終點線,利落帥氣地打了個回旋刹車,馬丁靴踩到地上,雙腿修長,高挑的身影,像是女性。
等摘了頭盔後桑舟那張完美冷淡的臉出現,現場歡呼聲達到了頂峰。
“桑舟!桑舟!”
“舟姐牛逼!”
“啊啊啊啊啊桑舟!”
桑舟對這些都已習慣,麵無表情下了場,胡嘉漢拿著手機衝過來,臉是呐喊過後的紅:“舟姐舟姐!剛剛有人發短信給你,我看你在比賽就沒叫。”
他又說:“你太頂了舟姐,剛剛我幫你把視頻錄下來了,你是不知道……這場子裡的人是多為你瘋狂!”
桑舟隻是淡淡的應了聲,將手機拿過來,果然是餘點語。
五分鐘前。
見桑舟表情有了變化,胡嘉漢不看都辺發短信來的是誰,也不打擾,屁顛屁顛拿獎品去了。
桑舟在短信框裡想了想,打了好的兩個字,怎麼看都不太滿意,又刪掉一個,回了個比較高冷的好過去。
但那邊不再吱聲了。
五分鐘前,應該還沒睡吧?難道是因為自己回複的太冷淡,把小姑娘嚇到了。旁邊有人給桑舟遞煙過來,她抬手煩躁的撥開,走到外麵去,最後還是打了電話。
響了三聲,桑舟又掛斷。看來是真的睡著了。胡嘉漢拿著手機跑過來,直男的心思總是很簡單:“舟姐,我們現在就給餘妹送吧?”
也不看看幾點了。
桑舟瞥了他一眼,“你真會擾人清夢。”
將袋子提過來,跨上車走了。
胡嘉漢:“……”
他又做錯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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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餘點語第一時間就是去看手機,這才發現桑舟給自己打過電話,隻是那時候她卻將音樂靜了音。
是……為了確認自己是不是安全到家了嗎?餘點語看著通話記錄顯示的記錄半晌,垂眸將手機收進了書包裡,什麼也沒有回複。
中午,唐芙過來找餘點語一起吃便當,興致勃勃地拿出自己的手機靠近:“點點,給你看個好東西。”
視頻點開,就是桑舟疾馳在最後一圈賽道衝刺的畫麵,尖叫與歡呼聲不絕於耳,成了在桑舟身上閃閃發亮的光環,無人能敵。
“這是昨天舟姐在工廠那邊的比賽,好可惜啊我居然沒看到現場!還好胡嘉漢把視頻錄下來給我了。”唐芙又把進度條拉到最前麵,意猶未儘地再看一遍,“怎麼樣,咱舟姐是不是特彆酷?”
餘點語的目光從視頻上的身影收回,那速度讓她感到膽戰心驚,就好像能夠與風賽跑,尤其是桑舟衝過終點線摘下頭盔被所有視線追隨的那瞬間,她隻能想到四個字——
意氣風發。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下,“嗯,很酷。”
“怎麼了,點點你不開心嗎?”唐芙察覺到她的興致不高。
“沒有,”餘點語搖頭,從課桌裡拿出一個正方形的畫框,“糖糖,這個是之前答應給你的禮物。”
唐芙剛看了一眼,視線就挪不開了。
靠,太好看了吧?!
這餘點語她幾年前的一副練手的油畫,用的都是隨意的顏料與手法,畫了一位在綠色原野中扶著帽簷的少女背影。當年她離開彆墅的時候,隻帶走了一小箱的畫,並且從此封存。
哪怕隻是練習畫,用的也是最頂尖的畫廊Memory旗下的副線畫材產品,對於普通人而言,這已經是份極其貴重的禮物。
唐芙自然摸不清裡麵的門道,她隻知道這畫看上去就賊藝術,比學校那幾個據說很牛掰的美術生水平高一百倍:“我靠寶貝,你畫的這麼好不當藝術生真的可惜了啊!你之前肯定學過很長時間吧?”
這絕對是去TOP美院的料。
餘點語搖搖頭,避開了這個話題,輕聲說:“都是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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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無波無瀾的過去了兩天。
桑舟感覺自打那天晚上自己走了之後,那小屁孩好像有點躲著自己。下班時間變早了不說,上班時間也比自己早。
作為獎品贏來的手機每次去酒吧都拿著,偏偏逮不著人,她想送都沒個理由送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裝了空調,晚上她也沒再看到餘點語來露台納涼。
但是她每次上班,都能看到後台休息室裡餘點語放在她位置上的檸檬茶。
今天她憋不住了,心裡頭總有股悶氣,找了人頂自己的班,七點半就去了酒吧,結果茶在,人沒在。
桑舟皺著眉,也沒喝,將保溫杯拿著就往外走,騎著車去小商店買煙。
付錢的時候,她看到上層置物架上畫,眸光微怔。
捏著煙盒的手使了幾分勁,桑舟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問:“鳳姨,這架子上的畫……”
“不賣不賣,小桑,你是今天第五個這麼問我的人啦,這小姑娘的畫還真是畫的好。”鳳姨笑著找了零,“我才掛上這幅畫,好像來買東西的人都變多了。”
桑舟看著那個畫框上隱約的英文。
Memory。
她是絕不會認錯的,是Memory旗下的畫材產品。
三年時間,她把這一切從自己的生活中徹底隔絕,卻沒想到,還是在這裡看到了這幾個字母。
雖然已經猜到是誰畫的,但桑舟仍確定了句:“唐芙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