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舟上車就對司機說:“開穩點。”
餘點語坐著,發現桑舟過來坐了之後就在看她。
和餘點語那中乖巧的漂亮不同,桑舟的五官是偏冷感深邃的,她的眼尾上挑的弧度要稍微長一點點,放在餘點語的臉上應該會非常的明豔,但是在桑舟這裡就成了清冷疏離感,當她那雙盯著人看的時候,餘點語就總是承受不住的心跳開始砰砰狂跳。
桑舟坐好了,拍著自己的腿上,“過來。”
她的意思餘點語明白,是讓自己趴好,彆逞強。但唐芙就坐在前麵,餘點語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她扭捏的搖頭:“真的沒事。”
桑舟靜靜說:“我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前座的唐芙假裝在看風景,但耳朵卻不由自主地豎起來聽後頭的動靜。
“還是你要說沒有?”桑舟抓住了此時餘點語的沉默。
餘點語很詫異的說:“沒有!怎麼會!”
她覺得桑舟這個時候像個小孩子一樣,執著的要一個答案。於是也不再倔強了,勾著唇角去趴在桑舟的腿上。
早上她吃得好飽,明明才醒來沒多久,趴到桑舟的腿上又開始打瞌睡,司機又把車開的很穩,她很快就睡著了。
餘點語是被桑舟輕輕叫醒了,說學校到了。
校內有車內管製,所以隻能停在外麵,她們得走進去。
學校裡人少,桑舟沒那麼擔心,就讓餘點語下來走了。
餘點語才隔多久回到學校,忽然有了一中真正畢業了的惆悵感,明明一開始還很開心。唐芙跟她一起並肩走著,餘點語就像是被保護起來的夾心,一左一右跟著人。
她哭笑不得,覺得這兩個是過於擔心。
到了教室,還有些彆的學生在,唐芙和小姐妹們打招呼去了。桑舟今天穿的已經足夠日常了,但還是和一群學生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格格不入。
小周老師早就認識了桑舟,對桑舟陪同餘點語來拿畢業證不吃驚,笑著將畢業證給了餘點語:“恭喜你了餘同學,前程似錦!”
餘點語甜甜的笑了說謝謝。
“我幫你拿。”桑舟將畢業證書從餘點語的手裡拿走,被餘點語的笑容感染,眼裡也有隱約的笑意。
餘點語和小周老師合了個影,小周老師有點激動,正要拍拍餘點語的肩膀,被桑舟眼疾手快的抓住:“老師,她肩背不舒服,不能拍。”
“哦哦哦,老師的錯。”小周老師趕緊將手收回來,“等餘同學成了有名的大畫家,我也臉上有光了。”
餘點語:“老師,您彆取笑我。”
“你一定可以的,餘點語同學。”小周老師作為看見了餘點語自從轉班來之後努力的人,此時感慨萬千,“我為你送那些畫去參賽的時候,大家都說畫這些畫的人是天才少女,其實老師一開始也覺得是這樣。後來我發現,這些都是你勤奮努力該得來的,不應該用天才這兩個字抹除一切。”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隻是聽的桑舟竟然點了點頭:“周老師說的是。”
小周老師說:“餘同學很刻苦,她的學習和專業能完全兼顧下來,一定是付出了比彆人加倍的努力。”
在畫室裡麵,餘點語作畫的時候是完全沉浸式的,彆的她都不會管。在彆人休息的時候,她仍舊在聚精會神的畫。彆人玩的間隙,餘點語就在背單詞,記自己之前的錯題,小周老師都看過好幾次。
桑舟也知道了,每個深夜餘點語都在寫習題,從來沒拉下過。
確實,這些都是餘點語應得的。
“阿曼德考試的結果該出來吧。”小周老師對這個結果也是密切的關心,“如果你正式被錄取了,那麼應該會通知你再準備一次作品集,到時候你就把上次的發過去就行了。”
桑舟道:“過兩天就出了。”
餘點語自己都不知道會這麼快,她也正想問小周老師呢,阿曼德藝術設計學院的招生刁鑽,錄取方式也照樣刁鑽,通知也是,誰也不知道通知會什麼時候來。
桑舟當然是知道,她是參與評審人員之一。
“你怎麼知道?”
麵對小姑娘的疑問,桑舟回答的理直氣壯:“我猜的。”
餘點語:“喔。”
又和老師寒暄了幾句,唐芙也雀躍的拿著自己的畢業證來了,餘點語和老師道了彆,準備和桑舟回去。
恰巧,下樓的時候碰到了蔣南眠。
蔣南眠的頭發居然比之前長了一點,她看到餘點語本來想過來說說話,但一看到餘點語身邊陪著的桑舟和唐芙,火速將視線移開,和餘點語擦肩而過的時候,餘點語才聽到很輕的一句:“祝你畢業快樂,上到你喜歡的學校。”
等餘點語回神過來轉頭去看,蔣南眠已經飛快地跑上樓了。
桑舟淡淡道:“走吧。”
她們該搬家了。
昨天,這個家裡還一片狼藉,今天所有的恢複了。唐芙回家看店去了,說這段時間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到高考分數出來然後填誌願。
餘點語估摸了下自己的時間,阿曼德的錄取情況會在高考分數之前出來,確定錄上了之後,她填誌願就很輕鬆。
如果餘點語昨天沒記錯的話,胡嘉漢和唐芙都告訴自己,這裡麵的每一樣家具都很貴。今天,家具換成了新的,新的一模一樣的。
地麵上也鋥亮,全都收拾過了。
這裡陌生而又不陌生。
樓下就有三間臥室,裝修的明亮溫馨,再也不是從前桑舟居住的那個地方冷清的樣子,這是餘點語喜歡的樣子。
“樓上給你做畫室了。”桑舟將這些區域都做了明確的劃分,“我估計第三間臥室我們用不著,所以讓工人改成了衣帽間,衣服都已經放進去了。”
桑舟邊說邊打開了衣帽間的門,餘點語忍不住眼睛一亮。以前她也是能擁有衣帽間的人,父母去世之後是想都不敢想。
衣帽間裡打開門琳琅滿目,簡直像是來到了一個小型商場。
不僅有自己原來的衣服,還有很多新衣服,鞋包,桑舟又給她買新衣服了。
“那我們要用兩間臥室嗎?”參觀完衣帽間的餘點語突然想到剛才桑舟說的話,又問了遍重複的話,“我們為什麼要睡兩間臥室?”
餘點語聽得清清楚楚,桑舟居然笑了一聲。
這有什麼好笑的?這是在探討很嚴肅的問題。
餘點語氣呼呼的說:“你笑什麼?你在笑我!”
桑舟嚴肅道:“我真的沒有。”
頓了頓,她又說:“我們當然是要一起睡的。”
她笑是因為想到以前。
餘點語剛搬進來的時候哪裡肯和自己睡?碰一兩下都著急的小姑娘,最後也是因為自己使了點小伎倆,讓兩個先睡在客廳裡,然後再轉移到臥室的大床。
現在呢,餘點語會因為自己無心之話而變得在意,以為兩個人不一起睡,餘點語已經習慣了,而這中習慣讓桑舟感覺心生愉悅,自己慣出來的人,她覺得挺驕傲。
以前餘點語也不會發脾氣的,什麼都悶在心裡麵,現在會表達了,尤其在自己的麵前。生氣歸生氣,可愛歸可愛,不管餘點語生什麼氣,桑舟都想去捏捏她的臉,完全衝不起來。
現在還早,到該吃午飯的時候了,餘點語又趴在床上,桑舟跟過來說:“我還沒講完。”
餘點語故意說:“不是一人一間臥室嗎?你去睡另外一間。”
“我就要和你一起睡。”桑舟自認現在在餘點語的麵前臉皮已經比城牆還厚,餘點語又不是真心要趕她,旁邊分明還空出那麼大一塊位置,“次臥是我要睡的,但是是在某些比較特殊的情況下,你說呢?”
餘點語哼聲:“不知道有什麼特殊情況。”
“比方說我要熬夜工作的時候,我不想吵到你,當然就去次臥睡了。”桑舟說。
但這個理由顯然沒有那麼容易讓餘點語信服,小姑娘還趴在枕頭上,把臉埋了進去,不大樂意聽。
桑舟隻好說實話:“好吧,還有一中——”
餘點語就在枕頭裡哼唧,頭都沒抬起來。
“就是一中更特殊的,比如你生氣了要把我趕出家門的時候,我就偷偷去次臥睡覺,睡醒了之後再來問你氣消了沒有。”桑舟一本正經把這個可能性說出來,就連餘點語的頭都詫異地抬起來了,她發現桑舟的表情還很認真。
“怎麼可能?”餘點語手放在抱枕上捏來捏去,不可置信,“我怎麼會把你趕出家門?”
“未雨綢繆總是好的,如果你想讓我跪搓衣板我也可以,隻要你不生氣。”桑舟湊過去問,“現在還生氣嗎?還生氣我就到次臥去。”
她說著就要起身,被餘點語匆匆忙忙勾住手指:“沒生氣,不許走。”
桑舟就笑,這回是真的不掩飾的笑。餘點語覺得自己又上當了:“你又笑我!”
“我看到你就開心,所以就笑。”桑舟順便就被餘點語勾著手回到床上,躺到餘點語的另一邊,準備休息下就叫午餐吃。
餘點語趴著的,用手撐起來一點點,看著桑舟。
她突然發現一件事,手上也開始去實踐。
餘點語既然是趴在,在哪裡不都是趴著。桑舟離她又躺的近,她沒花費什麼力氣就換了個位置,到了桑舟的身體上方。
桑舟看著在自己上麵的人,眸中還那樣明亮,笑了聲問:“你想乾什麼?”
她怕餘點語手撐著疼,自己來將手放在了餘點語的肩膀上撐著,但不至於把餘點語推離自己太遠。
餘點語現在不用使勁,手還騰出空來,放在桑舟的臉頰兩側。
“和你實踐。”餘點語小聲說,腦袋裡想法多的是,之前看到的帖子隻提煉出三個字一直在回旋——試試吧,試試吧。
“試一試,實踐……實踐出真知。”餘點語咬了咬唇,將這句話艱難又小聲地完成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