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衡透著冷意的嗓音侵入明煙耳中。
明煙撞進男人硬朗結實的懷中,後脊被撞的生疼。
明煙怔愣了好幾秒,才扭頭看向突然出現的男人。
眉心微蹙,一腳踩向溫衡:“你做什麼。”
溫衡神色很難看:“是你們在做什麼!”
“你說我們在做什麼?”
賀承修當著溫衡的麵,緩緩地抬手,摩挲著自己的薄唇,本來淡淡的唇色,因為他的動作,而染上了幾分靡麗的顏色,嗓音低越,“打擾彆人談戀愛,不厚道啊溫衡。”
“賀承修,你還要不要臉……”溫衡想到昨晚賀承修的騷操作,就氣得不行……
居然就這麼正大光明的挖牆角,昨晚為了不讓他出去,還把他鎖在公寓裡。
說好的打架的。
這個死狐狸!
看著純良溫馴,實際上心底裡壞水比誰都多。
賀承修依舊笑的從容:“追女朋友,要什麼臉?”
“要臉的話,女朋友都要嫁給彆人了。”
這句話懟的溫衡啞口無言。
不過卻沒有放開握著明煙手腕的大手,閉了閉眼睛,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被賀承修牽著鼻子走,冷靜下來之後:“什麼女朋友,這是我的未婚妻。”
明煙終於聽不下去了,這兩個男人把她當成什麼了。
誰的附屬品嗎。
她沒有自己的思維的嗎。
一把甩開溫衡的手,明煙往後退了兩句,嗓音涼涼的,“你們繼續。”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地方。
她還沒有從被賀承修親的過程中緩過來,又聽到這兩個男人為了她爭執的語調,要不是知道溫衡一點都不喜歡她,看著溫衡這個占有欲強烈的想要將她化為己有的模樣,她真以為溫衡愛她愛的深沉呢。
“煙煙。”賀承修沒心思跟溫衡瞎扯,連忙越過他,想要拉住明煙。
“煙煙也是你叫的。”溫衡一拳頭打過來。
年輕時候的溫衡,向來是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動手。
昨晚能忍住,也是看在與賀承修多年好兄弟的麵子,今天看到賀承修親明煙,這才克製不住自己。
沒想到,賀承修居然沒躲。
被他這麼一拳頭,直接摔到地上。
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就連已經走出去兩三步的明煙都下意識轉身,看著倒在地上的賀承修,眼底滑過一抹震驚:“賀承修?”
再也顧不得剛才跟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連忙跑過來,想要扶起賀承修。
剛才那聲音那麼大,肯定傷的不輕。
溫衡怔愣幾秒,看著自己的拳頭???
他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
就這麼隨手一拳頭,就能把人打成這個模樣。
“賀承修也太不抗打了吧……”
溫衡喃喃自語了兩句,就被明煙踹了一腳:“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扶他起來,他都暈倒了。”
賀承修緩緩睜開眼睛:“煙煙,我沒事。”
他得把握住這個度,不能讓心上人覺得自己太虛,也要讓心上人心疼。
溫衡看著賀承修那個裝模作樣的姿態,氣得差點又想要補了一腳:“他就是裝的,去什麼醫院。”
“你現在該關心的是我,我現在被他氣得想要進醫院。”
聽著溫衡這不要臉的話,明煙艱難的將賀承修扶起來:“你不帶他去醫院,我去。”
本來是溫衡打的人,明煙是想要讓溫衡負責的。
不能給他養成這種做錯了事情不負責的脾性。
但是現在看他這個冥頑不靈的樣子,明煙對他徹底放棄了,他也就是在到處交女朋友的時候,才會溫柔一點,平時……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大傻子。
看明煙真的生氣了。
溫衡雖然自己亦是鬱氣難消,還是上前搭了把手。
“我來我來,你這個小身板,怎麼抗得動他。”
說著,溫衡就準備直接把這個假摔的死狐狸扛起來,帶著他在校園裡走一圈,最起碼要讓他顏麵儘失。
不得不說,賀承修還是很了解自己這個兄弟的。
在溫衡將他準備扛起來的時候。
就虛弱的趴在明煙肩膀上:“煙煙,我害怕。”
“他會借機報複我,把我摔下去的。”
“我剛才被他打到肋骨上,可能骨折了。”
“要是再摔一下……”
賀承修說這段話的時候,斷斷續續的,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話說清楚,給人的感覺確實是虛弱急了,要是再造成二次受傷……
明煙被賀承修壓著,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烏黑順滑的發絲上,偶爾拂開細碎的發絲,在她脖頸處纏纏繞繞的,讓明煙莫名的有點心慌意亂。
白皙的指尖拂開耳畔的發絲:“那,我扶你。”
說著,當真不準備讓溫衡動手了。
溫衡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樣子,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偏偏明煙還讓他趕緊走,彆在這裡礙事。
溫衡薄唇緊抿著,深吸一口氣,猛地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明煙眼底滑過一抹黯然,速度極快,卻被離她極近的賀承修撲捉到了。
賀承修長指攥住了明煙的手臂,自然道:“彆擔心他。”
“沒有擔心他。”明煙貝齒輕咬了咬紅唇,然後才無所謂的回道:“他這麼大一個男人能有什麼事情。”
*
兩個小時後。
明煙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想到醫生的診斷結果,他居然真的肋骨骨折,溫衡那一拳頭,太厲害了吧。
其實,賀承修也有些無語。
他覺得肋骨有點疼,還真沒想到,自己真的是骨折了。
在心愛的女人麵前,表現得這麼脆皮,完全不是賀承修想要的結果。
然而現在說什麼,也擺脫不了他的形象了。
賀承修有點食不下咽。
明煙將粥往他唇邊送了送:“早餐沒吃,你吃一點吧。”
“沒胃口。”
賀承修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看著明煙:“煙煙,你會不會嫌棄我?”
這話一落,明煙握著瓷白湯匙的指尖微頓,定睛看著賀承修:“賀承修,我們真的不可能的。”
“就算沒有溫衡這個事情,也沒可能。”
誰知,賀承修卻在她頓住的時候,握住她的手指:“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等到你對溫衡死心為止。
後麵這句話,賀承修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的心思其實早就昭然若揭。
他向來是個聰明人,隻是平時都是用微笑的麵容來隱藏自己的情緒而已,唯獨在關於明煙的事情上,賀承修才會透露出一點點的情緒出來。
看著他堅持的模樣,明煙什麼話都頓住……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沒想到賀承修居然是這麼執拗的一個人,都說了不可能了……
而且,要不是他摔斷了肋骨,明煙還準備跟他算算差點被強吻的帳呢。
要不是溫衡來的及時,賀承修的唇瓣隻磨到了她的唇角,明煙的初吻搞不好還真要葬送到賀承修手裡了。
賀承修不等著她的答案:“你先回去吧。”
“好。”明煙痛快的站起身,伸出手指,將自己外套上的折痕撫平,然後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人。
賀承修:“……”
真的就這麼無情的走了?
女人!
明煙雖然離開病房,但是卻在門口頓了頓,給賀承修他們宿舍的舍友林唯來打了個電話。
讓他過來一趟。
畢竟賀承修這裡沒有人照顧。
她總不能真的拋下他不管了。
*
自從這次的事情之後,連續一個月,明煙沒有見過賀承修,也沒有見過溫衡,完全沒有跟他們聯係。
這兩人像是憑空消失在了明煙的世界裡一般。
明煙卻反而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這一個月爽到不行。
直到暑假來臨。
明煙本來不打算回鹿城的,卻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要她回去與溫衡舉辦訂婚典禮。
機票都給她定好了。
當明煙上飛機時,看到身邊的早就已經坐著的男人,完全不奇怪,隻是瞥了他一眼,然後便跟空姐要了個小毯子,拉下眼罩,準備睡覺。
回鹿城,需要三個半小時,她完全不想跟溫衡有什麼接觸。
溫衡見她居然連聲招呼都不跟自己打,抬手先開了她的眼罩。
突然從黑暗中變得明亮,明煙有些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溫衡,你有病啊。”
看到溫衡放大的俊臉,明煙一把將自己的眼罩扯了回來,“彆打擾我補覺。”
看著她白生生的臉上,眼下微微泛著青色,溫衡蹙眉道:“你晚上偷雞了,一副好幾天沒睡覺的樣子。”
“去偷鴨了也跟你沒關係。”明煙想到溫衡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沒有什麼好語氣。
“對你未來老公就是這種態度?”溫衡凝眉,沉沉的看著明煙,是不是真的愛上賀承修了,所以才會對他這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明煙聽到他張嘴閉嘴就是未來丈夫,忍不住有些想笑,漂亮冷豔的眸子睨著他,嗤笑了聲:“溫衡,一個月不見,你的臉越來越大了。”
雖然這一個月沒有聯係,但是明煙對溫衡的傳言還是聽到了許多。
畢竟是他們南大的傳奇校草,走到路上都有人談論他的話題。
例如……
又交了新的女朋友。
這次是文學係的一位氣質才女,與他之前的品味相似,眼睛大大的,頭發長長的,看起來單純又不諳世事,偏偏身上還帶著那種書卷氣。
據說,溫衡對這個女朋友喜歡到不行。
上課接送,早午晚餐全部包著,各種禮物驚喜叢出不窮,之前那些女朋友都沒有這種待遇。
江湖傳言,溫公子已經浪子回頭了。
當初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已經成了傳說。
現在還不是栽到在氣質才女身上。
不過這位文學係的才女,長相秀麗,穿衣打扮走的是森係風。
因為與溫衡在一起的緣故,她的這種氣質打扮甚至掀起了南大女孩學走氣質路線的新風潮。
聽著明煙這不帶什麼感情的話,溫衡越發逼近她,伸出乾淨光潔的長指,想要跟以前一樣掐她的臉頰,因為不想在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這種對他不屑一顧的表情。
誰知,剛湊近了幾厘米,本來紋絲不動的明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