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過去了,朝蘇沒有動。
兩分鐘過去了,朝蘇還在思索。
……
朝蘇不急,魔術師也不急,但其他人急啊!如果不是魔術師在這裡,莊妍等人很想問朝蘇準備什麼時候動手!不隻是他們,“陳新博”也很慌,他坐等右等,那人頭就是在朝蘇手中打轉,沒有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陳新博”還是人的話,他自然不會著急。按照之前的約定,他隻要等朝蘇咳嗽一
聲,就可以準備了!但偏偏,“陳新博”現在已經不是人了!
他是鬼!
也因此,他隻能陰惻惻地盯著朝蘇,看她準備什麼時候,將“人頭”傳到他的手裡,結束這一局。
等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就連魔術師的眼中已經帶上了些許的疑惑。他的目光看向朝蘇,詢問道:“朝小姐還不傳嗎?不會要一直捧著這顆人頭直到天明吧?”
“我傳?”朝蘇抬起頭,看向魔術師的眼中滿是笑意,
“魔術師先生怕是弄錯了一件事情。這球至始至終都不在我的手中,它在你那裡啊。”
朝蘇的話音剛落,下一刻,她手中的人頭就變成了一顆紅色的球。
早就在剛剛,朝蘇托腮詢問魔術師什麼時候表演時,她就已經發動了自己的天賦技能。
“體質天賦1:吻是偷心盜賊刻下的一首情詩。魅魔低頭親吻時,短時間內,能隨機獲得一項被吸引者的體質天賦。”當她低頭親吻自己的手掌時,就竊取到了魔術師的天賦——
變化目盲。
俗稱,障眼法。
在魔術師將“人頭”傳遞了過來進行交接的時候,朝蘇就用極快的手速用“紅球”代替了“人頭”——這手速是她進行小醜日常訓練的時候訓練出來的。
小醜的能力從始至終都不是拋球和擲球,或者說,這並不是她能力的全部。小醜的日常訓練,訓練的隻有兩點:第一點是手腕力量,第二點,就是手速。很顯然,最近幾天,朝蘇訓練的就是手速。這樣一來,如果實在找不到破關方法的話,朝蘇也能保證,自己是最後一個死的人。
但好在,朝蘇是幸運的,事情還沒到山窮水複的那一刻。
在小醜和魅魔的兩個技能作用下,魔術師沒有絲毫的察覺。準確來說,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打敗自己的,會是自己。
“surprise。”朝蘇將球放在了魔術師的眼前,手腕輕輕一轉。一個用馬克筆畫著的誇張笑臉就這樣正對著魔術師。
與此同時,馬戲團外灰白色的霧氣逐漸散去,緋紅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落在眾人的身上。他們感覺到身體中湧出一陣難以言喻的疲憊,最後失去了意識。
月光如水,將這片寬敞的大廳照得格外明亮。
魔術師怔愣地坐在主位上好一會兒,目光落在小紅球上那誇張到極致的笑臉,最終忍不住低頭笑了出來。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目光看向了左邊。
朝蘇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留在座位上的隻有一個小醜的玩偶和一張報紙。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彎腰將玩偶拿了起來,目光在小醜的笑容上停頓了片刻。最後,他轉頭看向放在桌上的攝像頭,低聲低喃道:
“這真的是一場精彩的魔術,不是嗎?”
小醜身上的報紙隨著魔術師的動作,搖搖晃晃地落了下來,角落裡的新聞文字變了又變,最終定格。
“4月4日淩晨,魔術師站在長桌旁,看著寬敞而又安靜的大廳,第一次意識到了玩家的神奇。他日複一日表演的死而複生的奇跡,終於被人打破。
魔術師記住了小醜。因為小醜本身就是一個奇跡。畢竟,她曾經死過,卻也活了過來,不是嗎?”
“記者:卡爾達諾。”
月光傾斜,魔術師的
臉一半在光明之中,一半隱藏在黑暗裡。他的左半張臉是原先展現在玩家麵前的帥氣麵容,而右半張臉則開始劇烈變化起來,變得垂暮年,上麵布滿溝壑。
他是遊戲的主持人,但卻輸了遊戲,也因此,失敗的代價自然也要呈現在了他的身上。
“朝女士,期待下次見麵。”
魔術師在黑暗中朝著朝蘇的座位做了一個脫帽禮。在他背後的長椅下,一顆腐爛的、眼神惡毒的人頭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