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傷的太重了。”
“是啊,藥研說他營養不良,瘦的都能看見肋骨了。”
“可憐啊……看看家裡的幾個小胖子……”
“哎哎,他的耳朵好可愛,還會動呢!”
好吵……
犬夜叉隻覺得自己身邊好像圍繞著五百隻鴨子一樣。
不過好困,也好累,昨天是朔月,那些魑魅魍魎好似瘋了似的往房內衝來,平日裡隻在窗外呼嘯的颶風,昨夜也掀開了他們的窗戶,母親……母親將他抱在懷裡,脫下了身上的火鼠裘,將他包裹在火鼠裘裡麵。
母親……
母親!
犬夜叉猛地睜開雙眼:“母親!”
睦月坐在床邊,懷裡抱著四郎,目光清冷的看著床上的白發獸耳少年一躍而起,坐在床上,滿頭冷汗,滿臉驚惶的粗喘著氣,尖銳的指甲緊緊的攥著被麵,已經將絲緞的被麵攥出了幾個破洞。
“母親。”犬夜叉目光無焦距的看著前方。
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昨夜魑魅魍魎衝入屋內,鑽入母親十六夜身體裡的畫麵。
火鼠裘是至寶,是曾經父親向母親求親時所給的聘禮,冬暖夏涼,阻攔一切魑魅魍魎,可如今……犬夜叉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火紅的火鼠裘正緊緊的裹著他,那個柔弱的女人,將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他。
而她自己……
犬夜叉一瞬間淚如雨下:“母親。”
他掀開被子站起來,轉身拉開門就往外跑。
可在門打開的一刹那,靜謐美麗的庭園出現在眼前,這裡就好似母親抱著他,滿是溫柔懷念的說起曾經時所描述的庭園一樣漂亮,而不是他們住的院落,那裡荒涼,孤冷,死氣沉沉。
這裡是個陌生的地方。
犬夜叉被嚇得雙膝一軟,整個人狼狽的的走廊跌下,重重的摔在下麵的泥土地上。
下一刻,他的領口一緊,然後被懸空拎起。
一個渾身雪白,漂亮高貴的男人拎著他的後頸,金色的瞳孔裡麵帶著笑意的轉頭朝屋內喊:“姬君,這小子怎麼跑出來了?”
睦月捂著腦袋,有些無奈:“我這麼大個人坐在他旁邊他都沒看見,就一臉驚惶的往外跑了。”
“這小子也太輕了吧。”鶴丸拎著犬夜叉的領子上下揮舞了兩下。
“啊啊啊……快鬆開我,放開我……”犬夜叉從小到大身邊隻有母親和一個侍女,那侍女力氣小,早在他會走路後就再也沒有有人抱過他,如今雙腳離地,讓他驚慌不已。
“放開?好吧。”
領子一鬆,犬夜叉直接臉朝下的‘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豈可修!”犬夜叉捂住鼻子,眼淚頓時下來了。
鶴丸看他哭了,立刻又把他拎起來了。
“鶴先生,快把他放下,不能這麼勒著他的脖子。”捧著米粥過來的燭台切看見鶴丸那粗魯的動作,瞬間快步跑過來,一邊喊著一邊伸手接過犬夜叉。
他手托著犬夜叉的屁股,另一隻手強勢而溫柔的將他的腦袋壓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後順勢在他的背脊拍了兩下。
犬夜叉:“!!”
還從來沒有人這樣抱過他!
“抱歉,你有沒有哪裡受傷?”燭台切安撫了兩下犬夜叉,才蹲下鬆開手讓他站在自己的麵前,伸手輕輕的摩挲著犬夜叉的脖子溫柔的問道。
犬夜叉愣愣的搖搖頭:“沒,沒事。”
“那就好。”燭台切露出一個鬆了口氣的笑容來。
犬夜叉怔怔的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
他的眼睛裡隻有溫和,沒有恐懼,也沒有憎惡,更沒有排斥。
“彆怕,雖然你是意外來這裡的,但是你可以將這裡當成你的家。”
燭台切看著眼前可憐的孩子,就想到四郎的父親。
無論是獸耳,還是之前出現的紅眼,白毛兄弟,還有路飛桑的身份,都證明了這個孩子很可能是四郎的叔叔,尤其是這個孩子還這麼小,身上還那麼多的傷痕……也不知道四郎的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才能讓自己的弟弟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犬夜叉聽了燭台切的話,猛地回過神來,焦急的大問道:“這裡是哪裡?母親?我的母親在哪裡?”
“很遺憾,我們沒能看見你的母親……”
犬夜叉的心猛地一沉。
難道說,難道說母親她……她已經……
“哎哎,你彆哭啊。”鶴丸看見小孩子哭了,頓時手指都僵硬了,難道他剛剛將他弄疼了?
“母……母親……嗚嗚嗚哇……”最後,犬夜叉忍不住的仰頭嚎哭起來。
“哭什麼,你母親沒死呢。”
睦月有些頭疼的抱著四郎從房間裡走出來。
四郎在睦月懷裡轉了一圈,頭朝著外麵,金色的眸子盯著犬夜叉腦袋上的兩個白毛獸耳,突然,出手如閃電一般的對著那兩個獸耳‘啪啪’拍了兩下。
犬夜叉連忙捂住耳朵,哭聲戛然而止。
一雙大眼睛懵逼的看著睦月懷裡的狗,然後視線慢慢上移,落在一張美麗嬌妍的臉上。
抱著狗的女人穿著巫女服,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束在身後,懷裡抱著一隻雪白的小狗。
那隻狗……
犬夜叉的手指不自然的攢動了兩下。
是一隻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