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睦月想象中的地獄是什麼樣子。
睦月立刻就能用幼稚園的筆觸畫出一係列類似於恐怖漫畫一般的場景。
所以當真實的地獄出現在睦月眼前的時候,睦月依舊忍不住的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的驚呼聲驚嚇到了身邊遊離的往生的靈魂。
因為是生靈來到地獄。
所以第一個出現的地方就是黃泉路。
黃泉路的旁邊是三途川。
黃泉路上終年黑夜,唯獨三途川上無數的燈籠懸掛,一個穿著和服的黑發少女,手裡拿著船槳,輕輕的搖動著,船勻速前進,遠遠的,都能聽見船上往生的靈魂那充滿不甘又恐懼的尖叫聲。
“那是……”睦月的目光黏在黑發少女身上。
“那是閻魔大王的孫女愛醬。”
睦月詫異的回頭看著鬼燈:“哎?閻魔大王的孫女?”
“啊,是個非常能乾的孩子。”
鬼燈對於編外獄卒閻魔愛的工作能力表示十分讚賞:“她的怨氣可是很了不得的,是個會幫助那些充滿怨憎的人類殺死憎恨之人的好孩子。”
不不不,光這個介紹就和‘好孩子’三個字毫不搭邊了。
“最重要的是,因為她隻是編外人員,所以薪酬的話不用發放了。”鬼燈滿意的嘴角微微上揚。
所以說,這才是關鍵吧。
睦月在心底暗暗吐槽。
黃泉路挺長,但是幾個人的腳程都挺快,五郎更是賴在鬼燈的懷裡,雖然表情依舊嚴肅,但是小胖手緊緊的攥著鬼燈的衣領,鬼燈也不嫌棄,動作輕柔的托著五郎的背。
“喂,五郎,你肚子餓了沒?”
大約是太安靜了,四郎終於受不住的趴在殺生丸的肩膀上蔫蔫的說道。
五郎終於舍得將腦袋轉到四郎的方向:“四哥,你早上剛吃了一整隻羊腿。”
四郎:“……”
惱羞成怒:“我是大妖怪啊!我就是要吃肉!”
“等回到本丸燭台切叔叔和歌仙叔叔一定會生氣的。”五郎看著四郎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好孩子都要吃蔬菜才行,而且……四哥,你不覺得你胖了麼?”
“胖?!”四郎驚恐的捧著臉,小爪子搓搓自己的肚子,然後一臉嚴肅的辯駁:“不,我這不叫胖,我這叫毛茸茸。”
總之,死都不能承認自己胖了。
否則的話……
四郎仿佛看見了自己回去本丸會被歌仙和燭台切兩個人笑眯眯的逼著吃草的畫麵。
啊——
他是隻犬妖啊,不是人類啊!!
狗!是!不!吃!草!噠!
生氣!
走完黃泉路,沿著三途川往裡走。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在昏黃的天色下,遠遠的就看見一棟孤零零的房子坐落在彼岸花叢的中央,剛才還在搖漿的黑發女孩這會兒已經穿著浴衣坐在三途川邊,手裡正拿著一盞蓮花河燈把玩著。
路過這個房子,天色也越來越亮。
睦月仰頭看著不知道該不該稱呼為‘天空’的上方,那雲朵形狀怪異,像極了日本浮世繪畫冊裡麵的雲彩。
“從那邊的橋過去再走一段路,就到了第五地獄了。”
鬼燈指了指遠方的那座大橋。
橋很大,就連三途川裡麵的巨大生物在橋前也乖乖的縮著脖子從下麵趟過去。
橋的一頭有一顆樹,樹下麵坐著一個白頭發老太婆,這會兒正滿麵紅光的追著一個年輕的小帥哥,死活要將小帥哥身上的西服給脫下來。
睦月:“……啊哈哈哈,沒想到地獄裡麵的風氣還挺開放的嘛。”
鬼燈冷冷的瞥了一眼睦月,然後抬手捂住了五郎的眼睛。
“她是奪衣婆。”
額,奪衣婆……
睦月臉上的笑容瞬間尷尬。
“阿拉,是鬼燈大人啊,說起來,租金我是絕對不會多給一毛錢的。”奪衣婆看見鬼燈就下意識的以為鬼燈是來催繳租金的。
鬼燈回頭看了眼奪衣婆:“這個問題我過兩天會和你詳細談的。”
“嘛~額外的租金用我的果照來付的話,我是不介意的喲。”說著,凹了個造型對著鬼燈拋了個眉眼。
睦月瞬間往後退了兩步。
看著鬼燈的眼神瞬間複雜起來。
“不用。”
鬼燈拒絕了奪衣婆,抱著五郎率先上了橋。
睦月連忙追過去,奪衣婆一看這幾個人是生靈,自然沒什麼興趣的一眼掃過,繼續去追下一個人了。
過了橋,一個白胡子老翁正懶洋洋的舉著竹竿把一件件衣服掛在樹梢上,另一邊還堆著很大的一堆衣服,可白胡子老爺爺依舊沒什麼乾勁的樣子。
“奪衣婆的丈夫懸衣翁。”
睦月往前跑了兩步,小聲的說道:“你們這兒工作效率有點慢啊。”
鬼燈:“……”
沉默幾秒:“你說的對,看來租金還要漲,另外需要再征幾個獄卒,培育一下取代這對夫妻。”
鬼燈已經完全進入工作狀態了。
睦月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不要緊的媽媽,你是在做正義的事。”四郎從殺生丸肩膀上跳到睦月懷裡,抬起爪子拍拍睦月的手臂。
他麵色嚴肅的說出這樣中二的台詞。
睦月麵無表情的抬手捂住小狗崽的眼睛,埋怨的瞪了一眼殺生丸:“你這當爹的還不如鬼燈呢,人家都知道給五郎捂住眼睛。”
一直默不作聲的殺生丸:“……”
邪見十分有眼色的鑽出來:“在我們妖怪眼裡,人類的外貌再美都不如原型好看來的吸引人。”
睦月的視線刺向邪見:“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