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盧劍的壓力,陸幕眼神閃爍,最終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如果大師兄做掌門,我們風裡雨裡都跟著。要是大師兄不願……那麼我也不想……”
盧劍深深地看了陸幕一眼,最終抬起頭看了看陸幕身後的四位師弟,“你們也是這樣想的?都商量好了?”
“嗯!”四個師弟也是不敢看盧劍的眼睛,一個個默默的低下頭。
“你們下山之後打算去哪?”
“我打算去楚州看看,楚州武學昌盛,聽說遠勝於我們吳州,就當是曆練吧。”
“我想去澤州……”
“我……我想回老家做小本生意!我燒菜還不錯,我想回去開個酒樓。”
“你呢,和師弟?”
“我……我想去齊州。”
“你們打算浪跡天涯,大師兄也不攔著。但是你們一定要記住,你們是景陽門出去的。我希望無論你們走到哪裡,心底永遠不要忘記師傅對我們的教誨。
師傅雖然沒了,他也做錯了事,但是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師傅。”
“是!我等謹遵大師兄教誨。”五人齊齊躬身鄭重的應道。
“打算何時動身?”
“師傅的後事已經處理妥當,我們師兄弟武功卑微,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
盧劍眉頭微微一皺,心底雖然不快,但卻也不好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追求活命的權利,幽冥鬼王來勢洶洶,彆說他們怕,各門各派其實都怕。
景陽門弟子離開了,也宣告著傳承百年的景陽門解散了。這一天,盧劍將自己關在房間中喝了一天的酒,而陸笙,也陪著盧劍喝了一天的酒。
幽冥鬼王躲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陸笙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幽冥鬼王太熟悉景陽門的環境了。不僅僅是周邊,就連景陽門內部都熟悉無比。
甚至比盧劍這個從小在景陽門長大的還要熟悉。幽冥鬼王被囚禁三十年,如何會對景陽門了如指掌?
陸笙並不懷疑鶴白羊說的話,他最終死於幽冥鬼王手中也證明了他和幽冥鬼王並沒有聯手。
夜色降臨,明月在雲層之中忽隱忽現。後院的幾根木樁之上,十幾個英雄了得的豪傑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嚎著。
捆在木樁上的樣子,哪裡有半點英雄的模樣。
距離上一次毒發,已經過去了三天。第一次解毒還好過一點,但這一次因為有了之前的恐懼,各派掌門要承受的痛苦明顯的多很多。
今天晚上,各派弟子勒令警戒,陸笙默默的站在窗口,手中把玩著茶杯。一身內力隱隱的蕩漾,體內的熱血,如滔滔江河一般奔湧。
如果幽冥鬼王要將蘇州各大門派一網打儘,今晚是天賜良機。
痛苦的哀嚎還在繼續,但聲音漸漸的變得虛弱了起來。縱然一個個曾經英雄了得,但到了此刻卻都仿佛化成了爛泥。
毒品的可怕,在任何一個世界都是不容忽視的。
“呼——”突然,一陣風嘯劃過天際。
當風嘯響起的瞬間,一道黑影如蝙蝠一般從房頂上略下,直衝被捆綁在正中間的梅啟華。梅啟華的武功為先天境界,自然是幽冥鬼王的首要目標。
而刹那間,陸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房間之中,一直在陸笙手中的把玩的茶杯,還在虛空中停頓。
一步之外,咫尺天涯。
在幽冥鬼王的手剛剛要印上梅啟華胸膛的瞬間,一隻如白玉一般的手掌突然間的出現橫插在幽冥鬼王的鬼爪前麵。
“轟——”
兩人瞬間對了一掌,幽冥鬼王漆黑的身影如煙霧一般急速的向後退去。一身白衣的陸笙,微笑著看著僅僅露出兩隻眼睛的幽冥鬼王。
“你果然來了!”
“陸大人好高明的武功……”幽冥鬼王的聲音如腐朽的織布機一般難聽。聽不出年齡,甚至聽不出性彆。
陸笙緩緩的將青鋒劍橫在胸前,一寸一寸的拔出青鋒劍。每抽出一寸,劍意濃鬱一份,甚至每一個呼吸,都帶著無窮的劍意。
幽冥鬼王的眼神越來越冷,眼中的精芒甚至要凝為實質。
各派掌門的哀嚎停下了,眼睛怔怔的盯著陸笙。對於這群武癡來說,一場高手的對決,遠遠比身體的痛苦重要。
這個時候,要是有人對他們刮骨療毒估計他們都不會吭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