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擁擠的街道上湧出一隊人馬。有官府的衙役,有提刑司的司衛,甚至還有穿著五顏六色的義合會成員。
人馬迅速集結在一家酒樓門口。此刻離黃昏尚早,酒樓內也沒幾個人。
“散開,堵住前門後窗。你,你,你,跟我進去!”
疤虎威風凜凜的喝到,儼然成了這次行動的領隊。陸笙和段飛也沒有搭理,眼睛盯著後窗的窗戶。
窗戶之中,一間上房。
床榻之上,一個滿臉短須的大漢正在呼呼大睡。
突然間,房間之中迸射出一道精芒,仿佛閃電迸現一般。侯俊毅嗖的一聲翻身而起,手中一晃,一把尖銳的殺豬刀落在手中。
殺豬刀不是菜刀,長約一尺,刀柄處三指寬,而越靠近刀劍就越細,整把刀仿佛一個細長的三角形。
這是一把既不霸氣,也不引人注意的刀。但就是這麼一把在每一個豬肉攤都能看到的刀,在侯俊毅的手中卻是如此的可怕。
“砰——”房門突然間被撞開,三個義合會的成員閃身湧入房間中。第一時間成三角鎖定侯俊毅。
“義合會?江湖傳言蘇州義合會最講江湖道義,現在看來,我還是太蠢了。混黑道的,哪來道義可言?”
“侯俊毅,彆和兄弟講道義。你來蘇州找我喝酒都好說,卻來我的地頭上犯事?偷也就算了,你特麼還殺人?知不知道老子的地盤上向來都是夜不閉戶的?”
疤虎邁著八字步踏入房中,這句話疤虎也不是胡亂找借口。疤虎向來自詡是蘇州城的地下霸主,自己偷自己搶那都是他願意,但彆人就不能在他地頭上撒野。
何況疤虎原本開的都是夜生活生意,因為侯俊毅的事,幾十年沒有宵禁的蘇州城突然宵禁了。馬丹,一晚上虧掉的錢讓疤虎心疼的直掉眼淚。
對於疤虎這種嗜錢如命的,這比割他肉還疼。
命人拿著白玉觀音去當鋪,實際上就是通知陸笙。陸笙不動手,他疤虎也要動手了。這種外來物種入侵,疤虎和陸笙絕對同仇敵愾。
“聽聞義合會疤虎的橫練金鐘罩刀槍不入,也聽聞就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在你的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不知道在下的這把刀,能不能切開你的銅皮鐵骨?”
侯俊毅這話是赤裸裸的諷刺,疤虎臉上的傷疤還掛著呢。
話音落地,疤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氣勢湧起。但刹那間侯俊毅的身形突然消失,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卻詭異的來到了疤虎的麵前。
如此鬼魅的身法,也著實將疤虎嚇了一跳。
鋒利的寒芒,瞬間襲來。
疤虎瞬間氣沉丹田,身上的衣服紛紛爆裂化作蝴蝶紛飛。古銅色的身軀,浮現出一道金黃光暈。
“叮——”一聲翠響,殺豬刀狠狠的定格在疤虎的胸前三寸位置。
黝黑的殺豬刀,此刻仿佛通了電一般浮現出流光溢彩。
一道氣旋在刀劍尖與疤虎的金鐘罩時間炸裂開來,劈裡啪啦的聲響,如同炒豆子一般接連響起。
疤虎的手下瞬間壓縮了包圍圈。
“彆過來,退後!”疤虎厲聲喝道,“誰過來誰死,退出去!”
“這個時候你還關心你手下的死活?”侯俊毅沙啞的聲音響起,手中的刀,竟然緩緩的,一寸一寸的逼近疤虎的胸膛。
疤虎催動的功力更加的熾烈了,豆大的冷汗不斷地溢出額頭滴滴落下。
雖然五年沒有與人交手,但疤虎的武功卻沒有落下過一天。後天巔峰的混元一氣,九重境的金鐘罩讓疤虎自信可以麵對蘇州府境內任何一個高手。
就算不敵,耗也能耗個平手。
但是這一刻,疤虎卻有些後悔了。
侯俊毅凶名赫赫,讓很多人都隻記得侯俊毅殘忍的殺人手法。但是,能闖出這等凶名的人,武功豈會等閒。
此刻的侯俊毅,正在一寸一寸的破掉疤虎的金鐘罩。此刻的疤虎,甚至都沒有辦法挽回局麵。
他必須全力的催動功力,必須一動不動的屏住呼吸。但即便如此,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殺豬刀離心臟越來越近。
心口處傳來一絲冰涼,一瞬間伴隨著火辣辣的疼痛。
疼痛的感覺,疤虎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也許下一秒,殺豬刀就會刺穿他的心臟。
“轟——”
一聲巨響,侯俊毅突然暴退,身形快如閃電的衝向窗戶。
但又仿佛在同一時間,侯俊毅的身形猛然間再次折返。
侯俊毅靜靜的站在房間中央,耷拉著左手,滴滴答答的滴著鮮血。
“剛才看你自信滿滿的樣子,還以為你能搞定呢……”陸笙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口,麵帶微笑的看著驚魂未定的疤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