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擱筆,再將奏疏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的確沒有觸及到敏感處的內容這才在最後敲上自己的官印。
“來人——”
“大人!”話音剛落,書房門就被打推開了,進來的是蓋英。
“呃?你一直守在門外?”陸笙看著已經蒙蒙亮的天色,原來不知不覺一夜過去了。
“大人俯首辦公一夜,卑下隨時待命差遣……”蓋英的語氣顯然不實以往的那幫平靜,似乎帶著一些壓抑的情感。
隻是忙了一夜的陸笙並沒有意識到,打了一個哈欠,將手中厚厚的奏疏交給蓋英,“你立刻幫我把這道奏疏交給邢大人,務必讓他儘快呈送進京。不知不覺竟然一晚上過去了,我先去睡一覺,你回來之後也休息一下。”
蓋英沉沉的接過奏疏,看著一寸厚的一疊,蓋英突然感覺這道奏疏好重,“大人,您是個好官!”
突然,蓋英很真誠的看著陸笙的眼角說到。
“哦?”陸笙有些詫異,這孩子是怎麼了?
“我覺得……一個官能辦公一整夜都不肯睡覺的,一定是好官。那些素位屍餐的官吏,就算百姓求到他頭上他都不會做事。”
“嗬嗬嗬……就這麼給我送了好人卡?好了,快去快回。”陸笙笑著揮了揮手,蓋英將奏疏藏在貼身的胸口,再次躬身後轉身離去。
“好官?應儘職責竟然就是好官?”陸笙搖了搖頭,打著哈欠離開書房向臥室走去。
此刻的天色才剛剛亮起,火紅的太陽掛在天邊。
蓋英沒有騎馬,因為他覺得,馬跑的還沒他快。身形如一隻大鳥,飛速的在連綿起伏的屋簷上閃轉騰挪。
清晨的雞鳴,此起彼伏的響起。
節使府的大門剛剛打開,府上的家丁正拿著掃帚打算清掃一下門口的落葉。
突然,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把家丁嚇了一大跳。家丁嗖的一下,掃把被扔到了一邊,“什麼東西……”
當看清蓋英之後,臉色瞬間拉的老長,“你誰啊?從哪冒出來的?大清早的嚇人呢?”
“我要見節使大人!”蓋英抿著嘴唇,冷聲說到。
“你是誰啊?節使大人是你想見就見的麼?走走走……大人還沒起呢。”
蓋英想拔劍,手剛握到劍柄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已經是玄天府的人了,不能衝動。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個家丁抱拳,“在下提刑司司衛,奉我家大人之命求見節使大人。”
“你家大人?去去去!”家丁連連甩手驅趕道,“在通南府,就我家大人最大,還你家大人呢……節使大人還沒起身呢,有事,等一個時辰再說。走走走……”
眼前的節使和自家大人比起來何其的天差地遠?大人忙了一夜完成的奏疏,節使大人竟然這時候還沒起身?
蓋英很年輕,正是火氣旺盛的時候。頓時,無名之火升起,身形一閃,人已越過家丁衝進節使府中。
“來人啊——有刺客——”
一聲尖嘯,劃破節使府的上空。
頓時,節使府內一片嘩然。
蓋英如入無人之境的衝進節使府內院,此刻,節使邢閱正在院中洗漱。聽到外頭嘩然,邢閱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何事喧嘩?”
“老爺,不好了,有刺客……”
那人話音剛剛落地,聲音就仿佛被掐著脖子的公雞一般斷了聲音。蓋英的身形,從空中落地。
“你就是節使大人?”
邢閱上下打量著蓋英,“本官就是,不知少俠有何賜教。”
蓋英從懷中掏出奏疏,“這是我家大人連夜寫出來的奏疏,命我一定要親手交到大人手中,並要求你立刻將起送往京師。”
“你家大人?”邢閱正要發火,沒見過這麼不懂禮數的,膽敢擅闖節使府?但一瞬間,邢閱似乎意識到什麼生生的頓住了脫口而出的嗬斥。
能有這種高來高去手下的,似乎也隻有他了。邢閱麵色平靜的看著蓋英,“是陸大人麼?”
“是!”
心中的怒火頃刻間煙消雲散,陸笙乃吳州巡查使,從四品品官銜,隻比他邢閱低了半級。但陸笙是南陵王府的紅人啊,而且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邢閱哪裡敢有半點得罪?
瞬間,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就像一個聖誕老爺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