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一日後。
邊角城。
窗外喧囂的聲音傳來,“咳——”雲覓翻了個身,睜開了眼。
床邊掛著的風鈴“叮鈴”響個不停,還沒待雲覓伸手夠到,一隻棱骨分明的手將風鈴取下。
“三師伯。”雲覓嘶啞著聲音喚道。
書永修將風鈴收入袖中,將桌上茶水遞給他,“節哀。”
節哀?雲覓一怔,書永修已經走出了房間。
“大師兄。”巧玲瓏端著熱粥笑著走了進來,見他神色怔楞,像是悲傷鬱結於心的樣子,忍不住勸道,“節哀。”
她也讓他節哀?雲覓低眸,同夢蒼生聯手撒下的彌天大謊在他腦海中浮現。對,他的好友死了。
“大師兄。”古沛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那位道友的姓名和門派?”
詢問姓名和門派?功德碑?讓魔尊上仙門的功德碑?夢蒼生要是知道自己上了功德碑難免又是一陣嘲諷。雖然知道於情理不合,但雲覓還是拒絕了,“不用,他不是為抵禦天魔而死。”
“大師兄,我聽玲瓏說,他們親眼見到那位道友與你共同對付天魔,力儘而為抵抗魔尊殉道,理應被刻在功德碑上。”古沛正色道。
雲覓:……
“他名常夢,星耀門。”雲覓帶著懷念思索了一會兒,給出了回答。現編門派姓名,可不得思索一會兒?
待古沛離去,雲覓才看向巧玲瓏,“他剛剛說,你們親眼看見常夢隕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巧玲瓏將雲覓扶起,搬來一章小桌放在床榻上,將已經冷了一會兒溫度剛好的粥放在小桌上,三千青絲垂下,襯得她麵容白皙姣好,“我們都相信大師兄,何必讓已死之人蒙上懷疑?”
雲覓看著巧玲瓏,良久,蒼白的臉上扯出笑容。明明是一副病容,卻難掩其出色的五官,更因這抹笑容看上去像盛開到極致將要凋零的花,豔麗之極。
……
“大師兄,這是你三年來第幾次受傷了 ?”巧玲瓏從門外跨進來,端著一碗藥。藥散發出的味道並不難聞,是一種縹緲的澀味,初聞有一絲苦意,習慣之後卻帶上一絲微弱的甜。
“東西送回宗了嗎?”雲覓拿過藥碗,一飲而儘。
“送回去了。”巧玲瓏將托盤放在桌上,坐在一旁,“你拔光了千鳥羽的幼崽羽毛,怪不得大的會來找你麻煩。千鳥絨羽填充的錦被,尊上一定會喜歡的。”
雲覓向後靠在床頭,狹長的雙眸中盈滿笑意,這時的他不像一隻狼,而像是一隻沾沾自喜的狐狸。
三年來,巧玲瓏已經習慣他這幅樣子。也能理解他對尊上的孺慕和敬仰。畢竟,那是尊上啊。隻是難免有幾分擔憂,畢竟,他離元嬰還差了一腳。“我聽說尊上並不在乎享受,你——”
“我送去的天地貝母珠,師尊嵌在了臥室;我送去的神血晶,被師尊雕成了玉佩,又送了回來;我送去的星砂,師尊碾碎融入了佩劍破曉內;我……”雲覓如數家珍,將三年內送給寧無緣的東西一一道來,最後總結道,“我所送之物,師尊都用上了。”
巧玲瓏看著雲覓也笑了。發自內心的感情總是很容易打動人的,尤其是在普遍情感淡漠的修真界中,格外珍貴。“若是以後你愛慕上誰,隻怕會將她寵上天。”
雲覓眼眸一顫,隱秘地看了巧玲瓏一眼,見她隻是單純的感慨,才將視線收了回來。想到師尊,心中是滿心甜蜜,“自然。”
聽到這帶著無限溫柔的兩個字,巧玲瓏閉了下眼,再次睜眼,眼中已是帶著歎息之意,“大師兄,各門各派新一批弟子送到了。我要回宗了。大師兄仍是不回嗎?”
“不回。”想到白皚雪,雲覓搖頭,“不破元嬰不回宗。”他抬眼看向巧玲瓏,“玲瓏,珍重。”
巧玲瓏笑了,“大師兄,珍重。玲瓏祝大師兄,心想事成!”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氣氛輕鬆下來。
“今日我去見青山門的師兄,從他們口中聽說了一樁趣事。”巧玲瓏將藥碗重新放入托盤中,“我之前一直以為尊上將來的道侶會是幻玉師姐,畢竟幻玉師姐為尊上甘願讓出掌門之位,屈居其下。聽說幻玉師姐年輕時可霸道——”
“大師伯和師尊隻是師門情誼,今日的趣事是關於師伯和師尊的?”雲覓打斷她,但心中已升起不好的預感。
被雲覓一催,巧玲瓏將跑遠了的話題又拽了回來,“我聽說,玉樓春的仙子向尊上表明心意了!傳聞尊上沒有拒絕。”
雲覓起身,狹長的雙眸閃過暗光。
“你去哪兒?”
“回宗!”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我很粗長!
不要罵了,孩子都傻了。以後不會再那麼短了,你們一個二個都是火眼金睛!找著機會,就把加更安排上。
愛你們,麼麼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