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難以馴服的遺產4(1 / 2)

時間轉眼到了新學期家長會那一天, 高二年級的全體學生和他們的家長都要在禮堂開會。段箏很快也就知道,段宜恩做了什麼——學習成績滑坡、打架鬥毆和早戀,這其中觸犯了學校明令禁止的規則, 還挑戰了班主任的敏感神經。

這倒是跟原劇情出入不大,段箏眉梢微微挑動, 還是認命的一大早趕去學校。

附中升學率高得驚人, 每年為清北輸送了不少品學優良的學生,備受教育媒體津津樂道, 令家長們感到自豪。

誰家有孩子在附中讀書,說出去都是一件值得吹噓的事。

但附中的好成績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他們在學生管理上比較自由, 並沒有銜接緊密的作息時間表, 而是采用了鋪天蓋地的題海戰術, 和安排很嚴厲密集的考試。三天一小考, 一周一大考, 每次月考都有全年級排名,排出紅白榜, 紅榜即年級前一百名, 白榜則是倒數一百名, 前者廝殺激烈、備受表彰,後者則是張貼出來、接受公開處刑。

你跟校方說個人成績是**那套?對不起,附中並不適用。無法習慣的孩子, 早已退學離開了, 留下來的都是能承受住壓力, 或者是心大的。

前者可代表的孩子數不勝數, 後者的話, 段箏琢磨著, 可能以段宜恩為代表的校內散漫群體。彆的孩子如果有一次名字掛白榜上,早就沮喪羞愧得想跳樓了,段宜恩從入校以來就穩居白榜,從未見過他有過羞愧的情緒。學習這種東西,對方是真的沒放在心上過,在原劇情的後續,他還丟下殷殷切切、老父親心一顆的原主,輟學跑了。

這一次段箏懶得管他。

但他不想惹麻煩,麻煩也找上門。

因為附中有一套獨有的教育理念,那就是在高二衝高三的階段,早早將家長們拉上同一輛戰車。平均每年要召開七八次家長會,除非特殊原因,否則家長最好不要請假。相當於班主任和校方,把督促學生學習的重任分一半給家長,如果學生家長嫌麻煩不配合,那學生高考成績發揮不理想的鍋,學校背一半,但家庭方麵也要因為督促不嚴,背一半。

還挺公平合理。

但段箏作為家長,就是感到麻煩罷了,尤其孩子還是一個性格嫉惡如仇,你敢教育他、他翻臉比書還快的叛逆期少年。原劇情內,原主一次家長會沒落,都沒讓對方有什麼長進,段箏自認為水平有限,不太想操這顆心。

當然了,麵子上他還是得去。

他在家長席位落座,他的過分年輕引起了不少人側目,巧合的是,他左右兩邊的家長也很年輕。

左邊的那位穿西裝打領帶,渾身氣質頗顯疏離刻板,比起學生家長,更像是在高層寫字樓裡打點一切的精英秘書。一看到他目光盯著的方向,對此人的身份,段箏心裡就有數了。

人家確實不是家長,但卻代替家長,來給有錢人家的孩子開會。

右邊的這位則滿臉笑眯眯,在段箏看過去時,還清咳了幾聲後,擠眉弄眼地問:“你好,我是陳三兒的家長,據說我孩子跟你孩子生活裡是好朋友。請問你是英年早婚,還是也‘租’來的?你的價位是多少?”

最後兩句是壓低了聲音問的,一副打探行情的樣子。

段箏掏了掏耳朵,心說,附中這個舉措看似對症下藥,背地裡卻不知養活了多少假家長的業務。有需求的地方,自然就有市場。

他們還沒聊幾句,大禮堂的燈就熄滅了,隻剩下講台上有燈光,營造出一股莊重威嚴的氣氛。許是學生時代的習慣還烙印在骨子裡,陳三兒的家長立刻停止竊竊私語,不敢再說話了。

先是校長冗長的致辭,然後是高二年級優秀學生代表上台講話。校方派出了一男一女,兩人都穿著附中的校服,一上台剛鞠躬,就引起了熱烈的掌聲。

女孩名叫顧安然,容貌清秀可愛,麵頰還有一點嬰兒肥,眉目透出一股天然的嬌憨純真,說話也輕輕柔柔,一看就是大家眼中的好孩子形象。

漂亮又學習成績好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一番誠懇致辭後,台下家長們掌聲如雷,不少人的手都拍痛了。

見段箏在鼓掌,假家長閒不住地湊過來,小嘴叭叭叭:“據說這叫安然的小姑娘是附中的校花,家裡特彆有錢,還有個在省城當官的爹。你看她脖子上和手上戴的東西就知道了,那是寶格麗的首飾,普通高中生哪裡帶得起,這完全就是富家小姐,如果誰有幸娶了她,那真是少奮鬥十年啊!”

因為段箏沒嫌他聒噪,“陳三兒的家長”就快語連珠地講了一堆,他眼神隻有段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段宜恩的家長”麵前,他的表現欲就出乎意料的強烈,完全沒注意到隔壁那位秘書接連看了他很多眼。

女孩之後,上台的叫江寒英的男孩則更加出眾。

他身姿挺拔,膚色白得令人炫目,雖然身穿製服,但舉手投足皆是大戶人家貴公子的風範,很輕易就能吸引眾人的眼球。哪怕對方微微揚起下顎的動作,麵無表情中透出一股冷淡矜持,也不招人反感。

連段箏都不得不感歎,豪門家庭把對方教養得很出色,跟市井長大的段宜恩形成天壤之彆。雖然現在才十七歲,但已經有日後高嶺之花的雛形了。

原劇情中,假少爺江寒英的優秀引人矚目,他高高在上如雲,把真正的豪門血脈襯托得灰頭土臉,於是兩人勢如水火。

原主卻還天真地希望,這兩個他都熱愛的孩子能和平相處。在江寒英落敗後,他不顧段宜恩的怒火,把對方接了回來。

江寒英長於豪門,含著金湯匙長大,從小接受的也都是豪門的精英教育,哪怕是操持學業家業和人際關係也都是以利益當先,回到貧民窟怎麼可能適應,甚至用愛感化呢。原主不懂的道理,段箏替他懂。

原主一直很奇怪,雖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有很多,但護士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當年怎麼會抱錯呢?但如果涉及豪門陰-私,這所謂的陰差陽錯就不足為奇了。

真假少爺這趟渾水不是他能參與的,在所有故事中,原主就是一個不可或缺、但又非舉足輕重的小人物,下場也很慘。段箏懶得參與這種博弈,他隻想未來拿到一筆錢,未來養老有保障,到時候兩位少爺讓他滾蛋,他就滾蛋,絕對半點不墨跡。

提到江寒英。

陳三兒的家長繼續開腔,這一次口氣透著一股同為男性深深的羨慕:“這個小少爺可不得了,人家可是江氏集團的繼承人,真正的天之驕子,誰要是嫁給他那可以少奮鬥一輩子,不對,是可以享福一輩子了……”

這下子,隔壁秘書直接眼神都凝起了,畢竟彆人嘮嗑都嘮到他家少爺頭上了,換個涵養好的也忍不住要瞪上幾眼。

奈何他的眼神太過隱晦,嘮嗑的兩人完全接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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