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珠突然眯眼, “陛下,我臥床上的水,不會是你倒的吧?”
陸棠樺急了, 立刻狡辯, “朕堂堂天子,怎麼會乾這種事!”
蘇念珠盯著他,不言語,直盯得陸棠樺麵露心虛之色才緩慢收回目光。
陸棠樺抬手擦掉額角滑落的那滴冷汗, 一口氣隻鬆了一半,突然, 蘇念珠猛地彎腰往龍床底下伸手, 陸棠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胳膊。
“你要乾什麼?”陸棠樺一臉緊張。
蘇念珠無辜道:“臣妾方才瞧見床底下有隻老鼠。”
“堂堂乾清宮,怎麼可能會有老鼠。”
“那說不定是蟑螂。”
“也不會有蟑螂。”
“也說不定是隻貓。”
“怎麼可能有貓……”陸棠樺話還沒說完,蘇念珠突然又聲東擊西。她的另外一隻手去掀陸棠樺的被子, 另外一隻腳往床底下一伸, 然後使勁一勾, 就勾出來自己的一件……內衣。
還是她最喜歡的那件帶小碎花的。
蘇念珠:……
“不是這樣的, 你聽我解釋!”陸棠樺也顧不得捂著自己的被子了, 他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我全都拿了, 不是隻拿了這個。”說完, 陸棠樺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立刻閉上嘴。
真相大白。
蘇念珠從陸棠樺的龍床下拖出一堆自己的衣服,她將臥床上濕漉漉的被褥扔到地上,準備明日曬曬日頭, 然後將衣物儘數堆到臥床上。
彆說,這些衣服暖乎乎, 軟絨絨的,比被褥都舒服呢。
蘇念珠就這樣嵌在一堆衣物裡睡覺了。
陸棠樺躺在龍床上,摸著冷冰冰的另外一半,委屈地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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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果然大好,蘇念珠讓周玳幫著將被褥曬了,自己做了一鍋小雞燉蘑菇。
陸棠樺聞著這噴香的味道,躺在床上咽口水。
蘇念珠沒管他,自顧自的吃。
周玳看一眼蘇念珠,再看一眼陸棠樺,小小聲的跟蘇念珠道:“娘娘,陛下還沒吃呢。”
陸棠樺的雙眸咻然閃亮,可他不敢看蘇念珠。
蘇念珠斜睨陸棠樺一眼。
陸棠樺心虛偏頭,抓著被褥的手微微收緊。
蘇念珠無奈歎息,自己大人有大量,跟狗計較什麼呢,就原諒他一次吧。
她朝陸棠樺看過去,揚聲開口道:“陛下,吃嗎?”
“吃吃吃!”陸棠樺忙不迭點頭。
周玳趕緊替陸棠樺舀了一碗過去。
香滑細膩的雞肉被剁成小塊,新鮮美味的蘑菇薄薄一片軟噠噠的浮著,湯麵一層油,能看到圓形的油星子。雞肉被燒得酥爛,入口並沒有柴感,蘑菇軟綿卻不失緊實綿密的口感。
陸棠樺一口氣吃了三碗。
蘇念珠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小鍋,陷入了沉思。
哈士奇這玩意,果然還是看彆人養最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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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開始討論大事。
“郝老將軍那防的銅牆鐵壁一般,我們要怎麼辦?”
為了防止被人偷聽,蘇念珠坐上了陸棠樺的龍床,兩個人埋在被子裡,嘴貼耳的說話。
陸棠樺的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被子裡太熱,還是因為女人說話的時候那股子香氣總是往他臉上飄,將他的臉都熏紅了。
陸棠樺滾了滾喉結,努力偏離自己的視線,“可以找一個人。”
“誰?”
“他女兒,定遠侯夫人。”
郝鷺?
“可我要用什麼理由找她呢?”
“你是皇後,要見臣子的夫人哪裡需要什麼理由。”
蘇念珠沉默了一會兒後道:“可你沒用啊。”
陸棠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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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的討論結果還是由孫天琊做中間人,將郝鷺領進了宮。
不過兩人見麵的地點卻不在乾清宮內,而在孫天琊給人治病的那個假山石洞裡。
“我與你還是第一次見。”蘇念珠身上穿著宮女的衣服,她坐在大石上,看著麵前的郝鷺。
郝鷺站在蘇念珠麵前,福身行禮,開門見山,“我明白皇後娘娘尋我過來的意思,隻是我一介女流,朝廷之事哪裡有插手的餘地。”
這是在明明白白的婉拒她。
“或許夫人能勸勸家父。”蘇念珠站起來,語調依舊平和,“我也曾聽說過郝老將軍的戰績,他是我們大周的英雄,若是郝老將軍能歸順陛下……”
蘇念珠的話還沒說完,郝鷺看向她的視線就變得十分古怪。
“娘娘,我一直以為您……素來不摻和這些朝廷之事。”
蘇念珠微微一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我還是大周的皇後,怎麼能棄百姓於不顧呢?”
郝鷺卻搖頭,“娘娘,我不能信您。”話罷,郝鷺垂眸,“天色不早,還請娘娘容臣妾先行告退。”
失敗了嗎?確實,郝鷺沒有信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