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了?”陸棠樺眉頭一擰,又重複問了一遍,情緒明顯更差,臉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
周玳戰戰兢兢道:“給娘娘送午膳去了。”
郝府人口單薄,除了郝鷺,整個府中就沒有其他女子了。如今蘇念珠住進來,自然不能讓郝鷺來服侍她,如此,這份責任便又由周玳扛了起來。
周玳還記得陸棠樺曾經讓他離皇後娘娘遠點的事,故此一被發現,整個人立刻嚇得惶惶。
陸棠樺沉默了一會兒,問,“她用午膳了嗎?”
“娘娘隻用了一點點,怕是不合胃口。”周玳小心翼翼回答。
蘇念珠是標準的南方胃,郝府的廚子是標準的北方人,吃食方麵的差異不是一般的大。
陸棠樺擰緊了眉,“你去外頭買些梅花糕回來。”
“啊?”周玳呆呆抬頭。
陸棠樺惱羞成怒,“朕不是在關心她,隻是朕自己想吃!”
周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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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晚間有宵禁,在宵禁前,孫天琊和周玳一道回來了,兩人中間還架著一個人。
“這是誰?”正在主屋內等待的陸棠樺一眼看到這乞丐一般的人,一臉嫌棄。
周玳道:“回陛下,是沈太醫撿到的。”
“錢伯,外頭都是巡防營的人,快關門。”孫天琊朝守門的錢伯道。
錢伯聽不懂孫天琊的話,卻看懂了他的手勢,趕緊關上了門。
“巡防營?江昊天的人?他在找什麼?”陸棠樺隻憑孫天琊的一句話就猜出了這麼多。
“陛下,我先去將人安置了。”
“乞丐”身形高壯,即使是周玳和孫天琊兩個人都有點扶不住他。
陸棠樺皺眉看著兩人,“嗯”一聲後停頓了一會兒便跟了上去。一旁正準備出來用晚膳的蘇念珠聽到動靜,也好奇地湊上來。
陸棠樺看著走在自己身邊的蘇念珠,忍不住挺直了背脊,並順手捋了捋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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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去到孫天琊的屋子,看著孫天琊和周玳將人往臥床上放。
男人身上都是血,黑發微卷,蓬亂地垂落,露出一隻緊閉的眸子。
陸棠樺突然傾身上前,用手剝開男人臉上的亂發,露出那張臟汙麵容來。
臉雖臟,但依舊能看清臉。
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楚國太子,楚瑜驍。
蘇念珠下意識看向孫天琊,真是絕了,又撿到了這玩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逃脫不了的劇情線?不對呀,那也應該是主角的劇情線才對呀,他們這群炮灰加反派怎麼儘往人家主角的劇情線上湊呢?
“楚瑜驍。”陸棠樺原本還算平靜的臉上驟然掀起一股狂風驟雨。
男人轉身,陰沉著臉去了,半刻後提著血鋒回來。男人麵無表情地抬手,血鋒就抵到了楚瑜驍的脖子上。
孫天琊趕緊製止,“陛下,等我將人治好了您再殺。”
蘇念珠:……您是有強迫症嗎?是不是最好還要一刀殺個乾淨,不然還得勞累您再救一次,然後再勞累陸棠樺再殺一次,最後勞累楚瑜驍再死一次。
“他是楚國太子。”陸棠樺一陣咬牙切齒,似乎是與其有深仇大恨。
“敵國太子?怎麼會出現在大周?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孫天琊一臉震驚。
“陛下,您半年前在戰場上中埋伏一事,不覺得有些蹊蹺嗎?這楚瑜驍怎麼會知道您會一人領著一隊兵往水路去偷襲?”郝鷺從外麵進來,她身上披著鬥篷,沾著雪水,像是剛剛回家。
“我猜測,是有人泄露了風聲,將您圍堵在了那條水路上。”
陸棠樺想起那天的事。
那日,若非他水性了得,於水中憋氣,逃避追捕,後被聞訊趕來的郝老將軍所救,怕是連這癱瘓的毛病都撈不到,徑直就去見閻王了。
所以,按照郝鷺的意思,他那日裡的埋伏另有隱情?這楚瑜驍竟還一時殺不得。
陸棠樺抵在楚瑜驍脖子上的血鋒終於收了回去。
蘇念珠恍惚間看到楚瑜驍原本緊繃的胸脯緩慢癟了下去,像是深深吐出了一口氣。
嗯?
“我剛才抓了一個巡防營的士兵問出來了,他們正是在找一個左眸為碧色眼睛的人。”說著話,郝鷺上前,掀開了楚瑜驍的眼睛。
楚瑜驍還昏迷著,眼球沒看到,被郝鷺強硬掀了一個白眼。
蘇念珠道:“他確是有一隻碧色的眼睛,可是江昊天找這楚國太子乾什麼?”
“巡防營護衛京城安危,江昊天想抓這個敵國太子也沒什麼錯。”孫天琊覺得此事就這麼簡單。
“不是。”郝鷺卻輕輕搖頭,她望著楚瑜驍,手掌用力攥緊。
“一個多月前,江昊天吃醉了酒,他跟我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聽到此話,除了蘇念珠和陸棠樺,其餘的人皆變了臉。
這個江昊天,竟是要謀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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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氣氛一時沉靜下來,眾人的視線都落到楚瑜驍身上。
孫天琊道:“即便如此,我也會救他。”
“嗬。”陸棠樺冷哼一聲,“隨你。”話罷,他走出門去,站在門檻處朝周玳斜一眼,“過來。”
男人情緒十分不好,周玳嚇得腿一軟,磨蹭著過去。
陸棠樺壓低聲音道:“梅花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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