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找什麼?”蕭斂手裡拿著鐵鍬,眯眼看向前邊朱逸峮的背影。
“異植啊。”同樣抓著鐵鍬的朱逸峮直言不諱,“你留意一下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植物,要麼特彆大,要麼特彆鮮豔,或者會動,等等,看到就告訴我。”反正他們家遇到變異藤蔓的事也沒避著這位仁兄。
“你……”蕭斂垂眸盯著自己的手,想起某些不太美好的事情,“你要這些東西乾什麼?”
“看家護院。”朱逸峮理所當然。
“……看家護院?”蕭斂停住腳步,“你不怕那些東西反過來傷害自己人嗎?就如你們家早上遇到的那株藤蔓。這些東西敵我不辨、人畜不分,你還打算弄回去看家護院?”即便是有了些微意識的三級異植,也不見得能分辨敵我,如何能種?
“喲,真難得你會說這麼多話。”朱逸峮轉回頭看他,臉上帶著調侃,“跟你呆了這麼老半天,你都一副全世界欠你錢的樣子,我還真以為你什麼都不搭理呢。”
蕭斂臉一僵,紛亂的思緒浮上心頭,拳頭不由自主就握緊了。
朱逸峮掃過他緊繃的肌肉,擺手:“彆緊張彆緊張,我又不是要探你的隱私。”他轉回去,繼續往前走。至於異植怎麼看家護院,卻避而不談。
蕭斂皺眉,轉而一想,他過兩天就離開,朱逸峮要乾什麼,與他何乾?思及此,他不再開口,隻跟著朱逸峮往前走。
經過幾塊田、幾塊剛開始打地基的宅基地,倆人站在虎牙山下的林子裡。
朱逸峮扭了扭脖子:“好了,開工!”
蕭斂:……??
他茫然四顧。發現異植了?
朱逸峮回頭,露齒一笑:“來,給哥哥我挖些花花草草回去。”
花……花花草草是什麼鬼?蕭斂被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整懵了:“就,就這些普通的花草?”
朱逸峮理所當然地點頭:“沒錯。”
“不是說要找異植嗎?”
“異植什麼的又不是遍地都是,沒找到異植之前,就先用這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填數唄。”
蕭斂:……
末日開啟,這廝不去準備糧食日用品,不去鍛煉身體,在這兒搗鼓……普通的花草樹木?還想要用這些普通的花花草草看家護院?
蕭斂打量他:“你發燒了?”換言之,燒壞腦了?
朱逸峮白了他一眼:“你才腦子燒壞了。”他擺手,“你彆管我要乾嘛,總之你乾活就是了。”頤指氣使的態度,頗有幾分周扒皮的味道。
蕭斂挑眉:“我沒記錯的話,三天的包吃包住,隻是換我跟你一起去鎮上救人而已。”
朱逸峮一窒,眼珠子一轉,以退為進道:“那你回去聽我媽他們哭哭啼啼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蕭斂想到那一屋子抱頭痛哭的人,頓時無語,隻得認命捋起袖子:“說吧,要什麼樣兒的。”
朱逸峮聳肩:“扛得動就挖樹,扛不動就挖灌木,再不濟,多挖點草也行。”
蕭斂懷疑地看他一眼:“你確定不是在玩我?”
朱逸峮笑容燦爛:“大壯兄弟,你想太多了!”
半信半疑的蕭斂被朱逸峮指揮著東挖一茬、西鏟一坑,挖了好幾叢灌木。
眼看太陽快要下山了,朱逸峮用找來的藤蔓將所有灌木捆在一起,兩人一起拖著這一大捆灌木回家去,在根部澆了些水,暫且堆到牆根下。
雖然下午被奴役著乾活,但當晚得償所願地吃到了噴香的回鍋肉,蕭斂頗為心滿意足。
末世第一天,變故衝擊太多,所有人皆是身心俱疲,分配好房間就各自安歇。
第二天,朱逸峮早早醒來。
趁大家都沒醒,他略微洗漱一番就往後院去。
杜敏慧在後院豬圈邊上辟了一小塊菜地,平日裡種些自家吃的瓜菜之類,也省得吃點什麼菜還得去買。
朱逸峮正是盯上這些菜。
他要開始練習異能了。
如無意外,他的異能依然是木係。這異能,光這麼練就太浪費了。乾脆,他就用地裡的菜練手吧——催生得快了自家還能多道菜呢。
末世,什麼最重要?糧食,異能。他練習異能就能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朱逸峮眉飛色舞地暢想著未來頓頓有肉有菜的末世生活,練了好幾年的異能自然而然地在身體流轉,緩緩地送進手中捏著的萵筍葉子裡——
低沉嗓音自他身後傳來:“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