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看了他幾眼,確定他不會逃跑,朱逸峮才慢吞吞地收回手,站直身體後還不忘嫌棄:“早答應不就好了,我這是給你鍛煉的機會,以後出去還多了門手藝呢……”
蕭斂氣結。
旁邊聽得雲裡霧裡的朱守業樂嗬嗬看他倆鬨騰,這時候看他們似乎說好了才插嘴問:“你們在說啥?彆忙聊天了。得趕著剛消毒的勁兒乾活。”完了他問朱逸峮,“不用碘伏,怎麼洗刀子?這時候可不敢讓豬崽生病,防疫站都不開門了。”
朱逸峮擺手:“知道知道。所以我才說讓大壯動手,用風係異能,嗖嗖兩下,該切切該割割,完全不需要消毒。”
“啊?”朱守業愣住,轉頭就看蕭斂黑著臉,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大,大壯不行吧?他又沒做過。”
“嘿,老爸你放心,我第一次做的時候不也做得挺好的嗎?乾活的經驗,都是做出來的,你得讓人試試。”朱逸峮信心滿滿地拍拍蕭斂的肩膀,“你要相信我們大壯!而且,這不還有你在邊上看著嘛。”
朱守業想多說幾句,看了看蕭斂的黑臉,呐呐不敢多說,心裡卻忍不住疑惑——兒子怎麼就不怕朱大壯呢?
接下來他就顧不上多想,那廂朱逸峮已經開始興致勃勃地給蕭斂講解閹豬細節,從局部消毒,到下刀,再到擠睾丸,到最後的再次消毒,他生怕朱逸峮哪裡沒說對,忙凝神細聽,偶爾還補充兩句。
蕭斂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的,但是想到牛皮糖似的朱逸峮和自己那控製不住的……他隻得全程黑著臉聽朱逸峮講解,完了還用風係異能試著操作各種消毒液,確保不浪費每一滴朱逸峮口中珍貴的消毒液。
等該說的都說明白,朱逸峮開始摩拳擦掌。
祭出牽牛花藤,他就指揮起來了:“大壯,準備——”他打量那虎視眈眈的風豬,以及後頭的小豬崽們,“先把風豬給我電暈,我會將它捆起來彆讓它礙事,然後我們再去抓小豬崽們。”
既然已經做下決定,蕭斂也不含糊,帶著憋屈和某種不可言說的泄憤心裡,他的手用力一揮。
晴空朗日下,他的雷係異能幾不可察。
朱逸峮隻覺微光一閃,轉瞬間,豬圈裡頭傳來一聲“砰”地巨響。他急忙定睛看去,那頭風豬哼都沒哼一聲就癱倒在地。
要不是它的四蹄還在顫動,朱逸峮會以為朱大壯這是挾私報複,直接殺了他們家這頭大公豬。
確認風豬還活著,朱逸峮將手中藤蔓一甩,將風豬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保證這頭風豬暫時沒法搗亂。
做完這個,他跟朱守業齊齊鬆了口氣。
朱守業忙不迭跑進豬圈,將小豬崽們都轟到早早圈起來的隔間裡。
然後,他們就見證了,什麼叫精準異能控製。
朱大壯這廝,也不知道是不想碰豬睾丸還是想鍛煉異能,全程隻動異能不動手,風刃、風壓、以及風力懸浮,將風係異能用到極致。
處理前兩頭豬崽的時候,他的動作還一步一步慢慢來,時不時停下來問問朱守業的意見。
到了後麵,從豬崽騰空而起,切口子、擠睾丸、割精索血管、擦藥酒,一氣嗬成。小豬崽他的異能控製下飛出來,剛叫喚兩聲,就被放入另一頭的隔間裡,快得讓人看不過來。
原本可能要讓他們忙活好久的閹豬,不到一個小時就被搞定了。
蕭斂輕舒了口氣。
朱守業目瞪口呆。
“這操控,牛逼大發啊!”朱逸峮嘖嘖稱奇,繞著蕭斂轉了半圈,“閹豬快準狠。你這學習能力也是沒誰了——”視線停在他額頭脖頸處細密的汗水上,他頓了頓,抬手扶上蕭斂肩膀。
溫暖的木係異能湧入身體,舒緩了過度使用異能的酸疼經脈。蕭斂目光深沉地看向朱逸峮。
朱逸峮沒注意,猶自搖頭晃腦地調侃:“以後你大壯哥就是咱康安鎮的閹豬一把手了,咱家的豬圈以後就交給你了。”朱大壯這風係異能,簡直就是居家好幫手,不用白不用啊!
蕭斂一僵。
朱逸峮哈哈大笑。
院子另一頭卻傳來一聲低呼,緊接著是杜敏慧驚喜交加的喊聲:“朱朱,大壯,快過來!!”
養豬味道大,加上前幾日擴建豬圈……為了不讓臭味撲進屋裡,朱守業在豬圈外圍補了道矮牆,與院牆形成一個90度拐角,從虎牙山刮下來的山風恰好能將豬圈的異味刮到外頭田地裡。也因此,他們站在豬圈前邊也就隻能看到院子一角。
聽到杜敏慧的叫喚,朱逸峮蕭斂對視一眼,快步走出去,朱守業連忙跟上。
甫一拐出牆角,三人就看到杜敏慧正興高采烈地蹲在菜畦前。
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蕭斂忍不住蹙眉。
朱逸峮也想到了某事,頓了頓,開口問道:“媽,是不是又有菜苗變異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