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今的指引下,茶苓到了一個二環的高檔小區。
她迅速查了下這個小區的房價,千萬起步。
……果然在京城有房的個個都是千萬富翁。
這個小區都是一梯兩戶的規模,平日裡都十分安靜,今天茶苓出電梯的時候,廊道上非常熱鬨。東邊的住戶門口敞開著,三三兩兩的人群把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毛今麵色一變:“那是我家。”
他一著急,直接穿過人群,轉眼間就從茶苓的視線裡消失了。
茶苓長得嬌小,擠不進去,也不慌,輕輕地拍了拍前麵大媽的背,問:“裡麵發生什麼事了?”
大媽熱情地說:“毛家的兒子前幾天猝死了,毛家夫婦花了五萬塊請了一個大師回來做法超度,讓他們的兒子早日投胎,安心上路。大師說了,他們兒子死於壯年,又是猝死,下麵怕是不收,得多點認識的人聚在一塊誠心送他上路,才好在下麵插隊,早日送去投胎。”
茶苓一聽,慢吞吞地說了句:“頭一回聽到下麵不收陰魂的說法,哪裡來的江湖騙子?讓這麼多人聚在一塊,吸收陽氣,怕是不安好心了。”
大媽兜頭蓋臉地被潑了盆冷水,再看眼前的茶苓長得嬌嫩,也不知是哪家養得金貴的姑娘,張口就胡言亂語,詆毀裡麵的大師,還說了些不中聽的話,立馬就沒好臉色了。
“小姑娘家家不懂就彆亂說,裡麵是位大師,千金難請的大師。你彆在這裡瞎攪和,擾了大師做法。去去去,一邊去。”
茶苓略微沉吟,轉身便乘坐電梯離開。
大媽見狀,又重新關注大師做法。
屋裡的大師穿著道袍,手持拂塵,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開壇的器具專業,嘴裡念著她聽不懂的咒法,隨著嘴巴的一閉一合,室內有風拔地而起,陣法中央的毛氏夫婦也不知道見到了什麼,喜極而泣,喊了聲:“兒子!”
大師:“跟你們兒子道彆,一分鐘後我送他去陰曹地府,早日投胎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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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媽活了幾十年,什麼陣仗沒見過?頭一回見到這麼有本事的大師,也不覺得屋裡有鬼瘮得慌。畢竟是毛氏夫婦的孩子,那麼年輕。平日裡她沒少受毛氏夫婦的照料,這會兒見著他們一家能陰陽相聚,隻覺感人。
不過隻是她覺得。
過來一塊的姐妹有些和毛氏夫婦不是特彆熟,如今聽毛氏夫婦對著空氣喊一聲“兒子”,都不由起了雞皮疙瘩,還有人悄悄地問:“要不我們先走,彆打擾他們一家說話?”
大媽攔住她:“彆走,大師說一分鐘,等一會唄。上次你媳婦忘接孩子,還不是他們夫婦幫你捎回來?不然你家孫女在幼兒園得哭多久?”
她這麼一說,確實不好意思走了。
大媽說:“就待一會,平時毛今回來,你們家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家裡換燈管修馬桶的重活不都讓他幫忙嗎?這孩子死得早,三十多歲,也沒個媳婦,這還因為猝死地府不收,當孤魂野鬼,怪可憐的。”
想走的人這會兒徹底不好意思了,都收回了腳步。
沒多久,有人搓了搓手臂,問了句:“我怎麼覺得有點冷?”
話音一落,立馬有人附和:“對,我也覺得突然冷起來了……是誰把窗開了嗎?”扭頭一望,廊道上的窗子關得密不透風。
那人咽了口唾沫:“窗……窗戶是關著的……是不是……”
大媽說:“是心理作用!彆多想!很快就好了……我……”話還未說完,大媽也覺得有一股子寒氣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脖頸那兒涼颼颼的,仿佛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就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大媽的麵色立即變了。
其他人一樣有相同的感受,你望我,我望你的,伴隨著室內毛氏夫婦的哭聲,一切都如此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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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電梯門緩緩打開。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門外的一眾人等都受到了驚嚇,她們都不由自主地縮成了一團。電梯門徹底打開,一個長得嬌嬌軟軟的姑娘走了出來,纖細白嫩的手掌裡抓了一把綠油油的草。
大媽反應過來。
是剛剛那個胡言亂語的姑娘!
她正要斥責她,卻見她好整以暇地倚在了牆壁上,彎著月牙兒似的的雙眼,聲音軟糯軟糯地說:“陰曹地府的職責就是收陰魂,送他們去投胎,維持陰陽兩界的秩序,猝死也好,枉死也罷,就算是自殺的,隻要死了都是陰魂,陰差都會來收魂。作法超度也從未有過需要活人相助的前例,那位大師讓你們聚在一塊……”
她輕點著頭。
“……我猜應該是他身上有陰物,需要活人的陽氣滋養,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都涼颼颼的?還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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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忽然就呼吸不過來了。”
“我也是,喘不過氣來了……”
“還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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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苓兩根雪白的手指頭捏了一根草出來。
“兩百一根,支付寶微信掃碼付賬都行,保你們百邪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