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謠疑惑的眨了眨眼:“巴黎印象我知道,是有人找你談事情麼?”
季渃丞對程媛敷衍道:“再說吧。”
說罷,他就掛斷了電話,轉過臉來對著薑謠,深吸了一口氣:“我有點事情跟你說。”
他繃直後背,微低著頭,雙手垂在膝蓋上,眼睛裡寫滿了真誠,仿佛一個認真交代問題的乖學生。
薑謠不知所措,揪了揪他的袖子,笑道:“怎麼了,這麼嚴肅。”
季渃丞捏住她的手,沉聲道:“的確是有人想見我一麵,那個人叫呂攸,算是我和程媛兩個人的朋友。”
薑謠無辜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去巴黎印象找她啊,我一頓不吃火鍋也沒事。”
“她是呂家殷的女兒。”
薑謠怔了怔,臉上寫滿了錯愕,半晌沒說出話來。
“之前我留學的時候,因為呂家殷和我父親的關係,與呂家走的很近,後來程媛過來讀書,我們三個中國人,也算惺惺相惜。”
薑謠咬了咬下唇,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她猶豫片刻,喃喃道:“你彆告訴我,還有呂攸喜歡你這麼老套的情節吧。”
季渃丞垂眼,似乎有點慚愧:“她的確是喜歡過我,但我對她並沒有那種心思。”
薑謠靠在椅背上,心裡有點酸溜溜的。
這個呂攸,見過她沒見到的少年季渃丞,那個沒被生活挫敗,意氣風發的季渃丞。
在她還不認識他的歲月裡,呂攸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喜歡季渃丞了。
如果不是呂家殷做那些齷齪的事情,季渃丞都不會到盛華來,可能一直留在美國,可能幾年之後,就被呂攸追到手了。
季渃丞似是有點緊張,他沉默半晌,舔了舔下唇,小心翼翼問:“你是不是不開心,我以為我要坦誠......”
他還是沒有太多跟女孩子相處的經驗。
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能讓薑謠舒服一些。
但他得老實的告訴薑謠,杜絕所有無端的猜忌。
其實他知道,他們在一起,薑謠的信心脆弱的就像一根玻璃絲。
看起來很硬,一旦碰碎了,就很難修補上了。
他得對薑謠更好一點,才能彌補這些年她無望等待的苦。
薑謠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微微勾起唇角,她抬起眼,目光變得敏銳而冷靜:“能告訴我,我起碼心裡踏實了,既然都追到國內了,那就去見見吧。”
季渃丞摸了摸她的側臉:“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會去見她。”
他是認真的。
就算他自私吧,保護呂攸的神經,始終是放在保護薑謠的心態之後的。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他的心不夠大,隻裝得下薑謠一個人。
薑謠抿著唇,桃花眼望著季渃丞的臉,一字一頓道:“我或許長大了,但是當初的薑謠也沒丟,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誰都不能惦記。”
說到最後,言語裡帶了些狠意。
季渃丞恍惚看見了曾經在他辦公室拍桌子瞪眼的小姑娘,因為某個年輕老師的示好,怒氣衝衝吃掉他一盒巧克力,就因為誤會他收了人家禮物。
霸道又無理,囂張卻生動。
他想多了。
薑謠隻是在他麵前示弱成一隻軟乎乎的小貓,但究其本質,還是嬌生慣養活蹦亂跳,稍有不悅就上爪子撓人的小豹子。
“其實......”季渃丞輕輕一笑。
“什麼?”薑謠凶巴巴的。
“你真可愛。”季渃丞湊上前去,情不自禁的,在薑謠紅潤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