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媛的心一沉。
太直接了,為什麼要這麼直接?
呂攸的心砰砰跳著,半晌才從季渃丞的話裡恢複過來,她急促的喘息了一下,穩住心神道:“你...你有女朋友了?”
她將質詢的眼光投向程媛,程媛默默的低下了頭。
薑謠歪著腦袋,微微笑道:“我和季老師在一起有幾個月了,今天正好一起吃飯,就接到了你們的電話,聽說是他國外的朋友回來了,我來認識一下。”
服務生走了過來,彎著腰對薑謠笑道:“金卡請您收好,包廂給您準備好了,請問四位是一起換去麼?”
薑謠環視了程媛和呂攸一眼:“怎麼樣,需要換個地方麼?”
呂攸沉默的坐了下去,程媛擺擺手:“不用了。”
季渃丞坐直身子,平靜道:“其實我就是來看看,呂攸,祝賀你恢複健康,你們慢慢吃,我和薑謠先走了。”
呂攸猛地抬起頭,一把抓住了季渃丞的手,眼裡寫滿了不解:“渃丞,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薑謠的眼睛微微一眯,盯著她抓住季渃丞的地方。
季渃丞頓了頓,慢慢把手抽了出來:“呂攸,其實你和程媛,永遠是我的朋友。”
呂攸的情緒激動起來:“可我要的不是朋友,你不知道我的心思麼?為什麼在我治療的時候回國,為什麼現在不願意見我,為什麼交了個小女朋友?”
季渃丞垂下眸,歎了一口氣。
程媛趕緊遞了杯水過去:“你彆激動,坐下來慢慢說。”
可她也不知道坐下來還有什麼可說的。
薑謠輕笑了一聲,轉著手腕上的卡地亞:“你不會想知道原因的。”
呂攸皺著眉望向薑謠:“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原因?”
程媛急促的警告了一聲:“薑謠!呂攸她情緒不穩定,你彆亂說話了。”
薑謠挑起桃花眼,目光冷冽了幾分:“程媛,如果和你無關的事,你還非要插手,隻會給所有人帶來困擾。”
程媛指了指自己,反問道:“我給彆人帶來困擾?”
薑謠輕輕靠在椅子上,冷聲道:“既然你當年沒有挺身而出的勇氣,現在也沒有立場用朋友的身份道德綁架季老師。”
呂攸一片混亂,怔怔道:“什麼...道德綁架?”
她不傻,她知道這三個人在說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或許就是季渃丞回國的原因。
可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爸爸還有程媛都不願意跟她說?
季渃丞合了下眼,緩緩道:“我回答你的問題,但希望你知道,這一切都和你無關,我也從未遷怒於你。”
程媛喏喏道:“師兄......”
“首先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我的反應,你大概也明白。”季渃丞凝視著呂攸,眼神中帶著因無法回饋而產生的愧疚。
“在你治療的時候回國,是因為我畢業了,拿到學位證,又不願待下去,所以就隻能回國。”
“我沒有不願意見你,隻是大概你父親也不願你見我,而我捫心自問,無法將你徹底和呂家殷割離開,所以為了不傷害你,我沒有主動聯係過你。”
“至於薑謠,我們認識的時間也有六年了,其間種種,也不是能向外人說清的。”
呂攸不知所措:“我爸爸怎麼了?他不是你們的導師麼?”
薑謠輕聲道:“季渃丞以前也是我的老師,但人是會變的,關係也會變的。”
程媛急促道:“薑謠,我求你彆說了,呂攸的狀態並不穩定!”
薑謠看著程媛,慢慢把雙手從桌麵上撤下來:“其實你不用攔著我,我要是真想做什麼,你還真攔不住。”
她又轉向呂攸:“當年發生過什麼,你要真想知道,早晚都會知道,但季渃丞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她把金卡揣進錢包裡,站起身來拉過季渃丞的手。
“我要吃火鍋。”
季渃丞順勢起身,將扣子係好,對著程媛和呂攸沉默了片刻,輕聲道:“那我就先走了。”
他捏住薑謠冰涼的指尖,默不作聲的把它包裹在掌心裡,他知道薑謠雖然表現的強勢,但並不夠自信,不然她不會最後說那一句。
說給呂攸,更像是說給她自己。
出了門,一陣寒風刮過來,帶走身體剛剛擁有的熱氣。
季渃丞站住,從身後將薑謠摟進懷裡,抵在她的耳邊,輕聲重複:“我永遠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