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媛怔了怔, 繼而會意一笑:“師兄也的確該有個人生活了。”
看到季渃丞這麼在意薑謠, 程媛心裡竟然有種快感, 這種快感來自於對呂攸的怨恨,怨恨她是非不分, 怨恨她和他們之間有了隔閡,怨恨所謂的一往情深, 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
季渃丞沒她想的那麼多, 他輕輕抿了抿唇,有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詢問道:“有沒有...你們女生很不喜歡的事,可以告訴我麼?”
程媛打量著季渃丞認真的神情,覺得有點神奇:“師兄原來對薑小姐這麼在意,其實不用想太多, 女生對自己喜歡的人,都是極度雙標的。”
而薑謠,大概是極度喜歡她師兄的。
季渃丞不好意思的顫了顫眼瞼:“那好,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他把手插在兜裡,朝程媛微微點了點頭, 剛想轉身離開。
“哎。”程媛叫住了季渃丞。
季渃丞回頭望向她。
程媛躊躇了片刻, 輕聲道:“呂攸已經回美國了, 大年三十的時候,說想再見你一麵, 但我沒告訴你, 她自己等到飛機起飛, 走了。”
季渃丞沉默片刻, 輕輕點了點頭,平靜道:“好啊。”
“她知道那件事之後,情緒不太好,急著跟呂家殷打電話,可最後,她卻不相信我說的話,她竟然以為我們弄錯了。”程媛說著,手指不自覺的抖了抖,饒是現在想到當時的場麵,她仍然覺得如鯁在喉,仿佛滿腔的熱血被一潑涼水澆散了。
季渃丞歎了一口氣:“程媛,你總是愛把自己囚禁在過去的事情裡,有時候太戀舊,也不是好事。”
程媛咬了咬腮肉,眼神銳利了片刻,但很快黯淡了下去。
“不是好事麼,可師兄不還是記得分彆了三年的薑謠?”
季渃丞抬起眼,一字一頓道:“她不一樣,她值得。”
值得?
所以被呂家殷奪走的榮耀不值得,和呂攸多年的情誼也不值得,但是薑謠值得。
程媛想問,那她呢。
和師兄一起咬牙走過來,一直留在他身邊,全心全意輔佐他的自己值不值得?
可她不敢問出口。
對於師兄來說,她也是從犯,也是那些不值得的過往中出現的人。
“我先走了,明天早晨還要去拜訪紀教授夫婦。”
季渃丞拉上實驗室的門,頭也不回的下了樓。
隔了好遠,還能聽到空曠樓梯裡的皮鞋聲。
這麼多年過去了,程媛頭一次把輕快這個字眼跟季渃丞聯係起來,她師兄終於像個活生生的人了,而她還在淤泥裡。
季渃丞回到宿舍裡,拿出日曆來翻了翻,然後在這個月周末的那兩天畫上圈。
他必須把工作壓縮在工作日,這樣才能拿出完整的周末去探班薑謠。
不用匆匆離開,可以陪她睡到天明。
薑謠在第二天就聽說了季渃丞的戀愛計劃,激動的差點從床上滾下來。
但她佯裝鎮定,看著鏡子裡快笑成一條縫的眼睛,穩重道:“那我讓連連去車站接你。”
季渃丞看了看地圖,用筆尖輕輕點了點:“不用了,你們影視城我還是找得著的。”
“那怎麼行,你要等在我的保姆車裡,隨時給我補充能量。”薑謠輕輕咬了咬下唇,狡黠道。
“什麼補充能量?”季渃丞一愣。
“連連叫我去化妝了,他電話你有的吧,到時候我讓他聯係你。”薑謠對著電話甜膩膩的吻了一下,活蹦亂跳的從套房跑了出去。
馮連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除了兼任經紀人和助理外,還要擔負起《西廂記》裡紅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