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歡而散。
柳億一趾高氣揚的回了房間, 朱惟照氣的在天台上灌了一肚子的風。
服務生麵帶猶豫的看了看朱惟照,不好意思道:“這位先生, 紅酒的打掃費......”
地上那一灘珍貴的紅酒正順著石縫蔓延, 滲入乾燥的泥土裡,碎玻璃片淩亂的躺在朱惟照腳邊, 完全看得出來,摔它的主人有多麼生氣。
朱惟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沒看到酒是她摔的麼,你竟然管我要打掃費!”
服務生撇了撇嘴:“哦,那我去找柳小姐。”
“你回來!”朱惟照一把扯住服務生, 深深吸了一口氣, 從兜裡抽出一張名片來, “記我賬上吧。”
這錢要是讓柳億一付了, 下次再見麵,又得有罵人的新花樣。
他都沒意識到, 為什麼潛意識裡認定還會有再見麵, 或者說還想再見麵。
朱惟照抖了抖衣服, 也不願意在天台吹風了, 斂了斂麵色,往樓下走。
出了電梯, 剛到拐角處,就看到了站在他門口的張雅雅。
張雅雅也是來走紅毯的, 走完就徑直到他房門口找他了。
她身材高挑, 細瘦, 腳下踩著高跟鞋, 一雙筆直的腿格外吸引人,她臉上化著精致的妝,頭發盤起,露出優美的脖頸。
當初朱惟照願意用她氣柳億一,也是因為她外形條件好,又會拍馬屁。
但也隻是為了氣氣柳億一罷了。
自從柳億一跟他徹底鬨崩之後,他根本提不起找彆的女人的興趣,成天都在想著,為什麼柳億一跑了。
想著想著,都快魔障了。
再看到大同小異的美女,也不覺得有吸引力了。
他其實還氣柳億一一點,因為柳億一折騰這一回,他覺得自己好像性冷淡了,但是這話不好出去說。
張雅雅看到朱惟照,臉上恢複了些神采。
她知道朱惟照花心,也知道不找自己的這段時間,朱惟照心裡揣著彆人。
但是她總覺得,朱惟照能把她帶到家裡來,總歸是有點不同的。
她不求嫁給朱惟照,不然嫁過去也是受氣,她隻想壓榨一點剩餘價值。
過段時間巴黎開秀場,一定會請炙手可熱的明星藝人去看秀,這也是提升身價的一種方式,她也想去,但是沒資格,需要有人帶著。
朱惟照就是個挺好的選擇,而且帶著她出場,絕對不會丟臉的。
“惟照,上次......”
“你怎麼還敢來找我呢?”
張雅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朱惟照不耐煩的打斷了。
張雅雅愣了愣,儘量自然道:“起碼我也幫您氣到了柳億一,您總得幫我個忙。”
朱惟照冷著臉道:“誰讓你喂金魚的?”
“啊?”張雅雅懵了。
朱惟照咬牙切齒道:“誰讓你沒事喂我金魚的!給我喂死了還沒找你算賬!”
“那...那不是柳億一的金魚麼?”張雅雅莫名其妙。
當初金魚死的時候也沒見朱惟照多生氣,甚至讓她滾都沒提金魚的事,怎麼現在提起來了?
朱惟照瞪著她:“那是我們倆一起養的金魚!”
張雅雅無語。
“那也是我的金魚!”
張雅雅不樂意了:“你不願意幫忙就算了,扯什麼金魚,你還有那個心思養金魚?你記得金魚什麼顏色麼?”
朱惟照冷著臉,不言語。
他的確不記得金魚什麼顏色了,平時也都是柳億一照顧的。
“哼,人都氣走了,裝什麼懷念啊,你要是真喜歡,還能當著她的麵找那麼多女人?”
張雅雅狠狠踩著高跟鞋,滿臉不高興的走了。
朱惟照呆滯的望著她的背影,心裡莫名的低落。
要是真喜歡,為什麼還要找那麼多女人?
他從小到大紅顏知己就多,但從來不跟誰保持情侶關係。
小學初中時候可能還喜歡炫耀,自己有女朋友了,再大一點就絕不承認。
反正身邊的人都這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要是真承認是女朋友了,那就是要收心成家了,也意味著其他女人不能隨意來爭奪了。
他幾個玩得好的哥哥,都是公開承認女朋友之後,不久就結婚了。
他覺得對他來說還太早。
況且他最初簽柳億一,是覺得她長得好,又窮,可開采價值大。
最初,是沒想過跟手下的藝人發展關係的,他不願在工作關係裡參雜彆的感情。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味兒了。
是啊,變味兒了。
朱惟照煩躁的揉了揉臉,推門進了房間,倒頭摔在床上。
他呆呆的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不斷回想張雅雅的話。
柳億一走後,他身邊就沒有過女人,出去喝酒,也是跟一幫漢子們一起。
不,或者說,再早之前,他和柳億一感情變味兒的時候,他就不跟其他曖昧對象做到最後一步了。
他可能喜歡上柳億一了。
真操蛋。
他以前行程安排的足夠滿,根本沒心思去思考自己的感情。
現在有時間想了,也來不及了。
七點半。
晚宴正式開始。
朱惟照沒時間做頭發了,方才他煩躁的在床上滾來滾去,沒注意把發型給毀了。
沒辦法,隻能對著鏡子隨便梳了幾下,匆匆下樓出席。
所謂晚宴,其實也就是時尚圈舉辦的交際場,讓大大小小的明星老板互相交流,資源互換。
朱惟照還想再看看柳億一,所以還是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下來了。
大部分人已經舉著酒杯喝上了。
內斂慢熱的就在一邊默默吃糕點,左右逢源的已經收了不少名片了。
朱惟照站在門口,沒找見柳億一,估計她還沒來呢。
何肆看見他,趕緊走了過來,問道:“怎麼才來啊?”
朱惟照想了想天台上發生的糟心事,含糊道:“有點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