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黑發青年一瞬間露出了怒容,在蘇綺之沒有開口前,他已經抽出魔杖劈動似的揮了一下。
下一刻,菲爾科爾森的表情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睛變得渙散沒有焦距,表情又驚恐又凝重,猛然站起來踉蹌著後退幾步,然後就咬著牙彎下腰,明顯的忍耐起疼痛來。科爾森的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這一看就是陷入了幻覺。
“這是……”班納博士為這種不科學的手段有些震驚。
“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湯姆冰冷的說,他居高臨下的望著狼狽的科爾森,語氣發輕,“沒有人能冒犯我爸爸。”
客廳裡一片寂靜，蘇綺之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有些沙啞慵懶的女聲才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種古怪的僵持氛圍。
“這隻是一個正常詢問,我們沒有彆的意思，湯姆蘇先生。”黑寡婦臉上露出一個誠懇而迷人的微笑,表達她的善意。
她這一招戰無不勝,至少連蘇綺之都覺得黑寡婦這幅表情柔和又充滿善意，心中升騰起的不悅被些微安撫了。可是湯姆卻不吃這套。
他唇角一勾，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彬彬有禮的原樣奉還：“女士，這也是一個正常回答，我沒有彆的意思。”
“……”黑寡婦的笑容微僵。
她重新換了一種視線打量著湯姆。
這邊彎著腰的科爾森明顯忍耐不了疼痛了,他顫抖著，從牙關間擠出了斷斷續續的忍痛聲。蘇綺之看著有些不忍，但他仍然一言不發。
蘇綺之對老實人科爾森很有好感，對黑寡婦也是同樣，可是對於自己的自由問題上來說，他不能容忍神盾局自詡正統，把他們這些有異能的人都視為需要管理監視的對象。現在科爾森和黑寡婦是帶著神盾局的任務來對他說話的，立場不同，他隻能在心裡對他們說一聲抱歉了。
——其實或許神盾局已經把他當成需要外交的光明使團的一員，可顯然以往他的好脾氣讓人以為，誰都可以隨便冒犯他了。又或者這種“輕微程度的冒犯”是神盾局對他的故意試探，第一次接觸，總要確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是嗎？
如果蘇綺之再老實軟綿一點，他可能就順著科爾森的話老老實實回答了。
可以說蘇綺之高估了神盾局，從潛意識上來說，就算他們覺得無名俠是需要客氣對待的存在，本質上他們仍然覺得自己是正統合法性的，他們有義務調查出現在地球上的異常事件和人物。並且像綠巨人這種偶然誕生的地球生物，他們也覺得有責任對他負責。
而就是這些方麵——讓蘇綺之不悅。
或許是實力給他帶來的變化，從頭到尾，蘇綺之根本就不想接受神盾局對他的調查和管束。神盾局意識不到這一點？沒關係，現在湯姆就在幫他們知道。
好一會兒，科爾森才喘著粗氣清醒過來，他看起來很狼狽，悄悄穩了穩還在顫抖不止的手，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說：
“抱歉，蘇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我隻是比較好奇，你一直在二戰時期活躍，為什麼最近突然又出現了？你知道的——這中間隔了七十多年，隊長也說他認識你。”
正常情況下如果誰這麼問蘇綺之，蘇綺之肯定就直接回答了，可既然蘇綺之不打算和神盾局溝通，隻打算讓他們認清他的態度，他冷著臉平靜的說：“科爾森先生，請問你是以什麼名義問的這段話？”
“什麼？”科爾森一愣。
“我們非親非故，你對我好奇，就找上門來問我最大的秘密，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
湯姆眼神冷嗖嗖的瞥了科爾森一下，淡淡的補刀：“班納博士說他現在不屬於任何機構，他去哪裡根本不需要彆人的過問。你又是以什麼名義來問他的**？”
說到這裡，蘇綺之和湯姆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黑寡婦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已經意識到今天可能根本談不下去了，傳說中好脾氣的無名俠態度居然這麼強硬，讓人猝不及防。
可是科爾森是個老實人，今天他是帶著任務來的，就算情況變成了現在這樣，科爾森頭上冒著汗，還是覺得努努力解釋清楚應該就能打消這中間的什麼誤解。畢竟隊長說了，他很尊敬無名俠。蘇先生人也很好，在那個時代給了隊長很多幫助。
科爾森硬著頭皮再次道歉：“很抱歉，蘇先生。但……浩克對人類社會具有很強的威脅性，神盾局是專門處理特殊事件的機構，我們可以提供專門的療養環境，幫助班納先生有效的遏製浩克的出現——”
是的，其實詢問外星人掉落到斯塔克老宅和試探蘇綺之的性格都不算是最主要的，畢竟當下神盾局最關心的事是堪比移動核彈的綠巨人的行蹤和他日後打算。
但科爾森的話還沒說完，班納博士就有些氣憤的打斷了他的話，自嘲的笑道：“有效的遏製？專門的療養環境？你們是打算把我隔離在特製監獄裡，還是把我送到實驗室每天抽取血液？”
“不是的，班納先生，我們——”
“今天我得到了蘇先生的幫助，從今往後我都不需要再敵對浩克了，我們會慢慢協調好彼此。而且就算以後浩克情緒暴躁起來，蘇先生也能及時製止接下來的事情，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我的醫生了，我是不會離開的。”
班納博士再次打斷了科爾森的話，他堅定的說。
蘇綺之看可憐的科爾森被噎得說不出話，旁邊的黑寡婦又識趣的一言不發起來，他搖搖頭，出聲了：
“科爾森先生，天色晚了，你們該回去了。”
科爾森看著蘇綺之，好像終於意識到眼前的男人不像隊長平日描述的那樣，他沉默的站起來，對蘇綺之和湯姆微微示意，轉身和黑寡婦一起離開了。
“湯姆，去送送他們的同伴。”蘇綺之冷不丁的又說。
湯姆神色微動，意識到了什麼，他應了一聲，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黑寡婦表情一變，看向了科爾森，科爾森的表情也變得不安起來，他快步往門外走去，一手伸進了懷裡，似乎是拿通訊器之類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