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顧錦一手還在門把上,瞪大了眼睛。
緊接著,她連連搖頭,眼眶發紅,似是不敢相信她親眼見到的場景,逃離般關上門就走。
她的驚呼喚醒了沉浸在擁抱中的男女。
程欣一把推開將她抱在懷中的男人,急急追上來,攔在顧錦前麵解釋:“小錦,你彆誤會,我們沒什麼的。”
見她麵色冷然,程欣乾脆上手拉著她,絮絮叨叨語無倫次的解釋。
顧錦倒抽了一口涼氣。
方才一直處於精神緊繃之中,不覺得哪裡不舒服。這會兒被程欣拉著手,手腕一陣鑽心的疼。
短短一會兒時間,道兩旁站了幾個看熱鬨的人,顧錦沒有讓人看笑話的習慣,眼神一栗,寒聲道:“放開。”
有一句話叫做,越是溫柔的人,發起怒來越是可怕。
在程欣和顧錦之間,雖說程欣稍大了幾個月,但無論任何人看來,二人中扮演姐姐角色的一直都是顧錦。
因為顧錦一向穩重細心,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從未見她有過發怒不耐煩的時候。
程欣和她同在一處住了幾年,這是顧錦第一次對她說狠話,不由呆愣住,順從地鬆開手。
可她性子一向驕縱,隻有旁人哄她,她幾時哄過彆人?更遑論哄的人,是一直唯她命是從的顧錦?
一反應過來,她越想越生氣,眼見討好的話說了半天,顧錦還不遞台階下,臉也拉了下來。
你和邵崇還是我撮合成的呢!
若不是我把邵崇介紹給你,依你的性格,怎麼可能找得到邵崇這樣家世、相貌樣樣出挑的男人?
今天我隻是借他的肩膀哭訴一下,你都不願意,難道這麼多年的姐妹情都是塑料嗎?
呆愣的幾秒鐘,她腦中已轉了好幾個彎。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顧錦正揉著手腕上的淤青。
白皙的手臂在燈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光澤,腕間的幾道青痕愈發刺目顯眼。
“小錦,你……受傷了?”她結結巴巴驚訝道,“怎麼回事?”
到底是多年好友,一見到表妹受傷,剛凝聚起的憤怒如煙般消散,隻剩下關切。
顧錦撫著手腕,眉梢微微隆起,心叫倒黴。
她左手上戴的血玉鐲子丟了!
若是一般的鐲子也就罷了,她如今不缺錢,卡上還有十多萬,丟了頂多心疼一陣子也就罷了。
偏偏那個鐲子不僅成色十足,意義更是非凡——乃是顧錦的外祖母傳給她媽媽的遺物。
說到顧錦的外家,那是個大家族。祖上出過滿清王朝最後兩屆的進士,家中頗有底蘊。
經曆了王朝覆滅、戰亂建國,到她外祖這一代,人丁稀薄。
家產也在戰亂中散落殆儘。
外祖母年輕時傷了身子,隻生下來李明霞和李明虹兩姐妹。
長大後分彆嫁給了教書的顧長盛和經商的程萬岩。一個夫唱婦隨做了大學教授,一個成了上流社會的豪門夫人。
外祖母去世前,將遺留下來的一對兒玉鐲分給兩姐妹一人一個。
幾個月前,顧錦過二十歲生日時,顧媽媽李明霞把玉鐲送給她當生日禮物,特意叮囑她好好保管,以後一代代傳下去。
今天上午出門的時候,顧錦選好了衣服,卻沒有合適的東西搭配。
原主與顧錦不同,她崇尚素雅簡約,不愛繁複豔麗的首飾,也從沒有置辦過。
顧錦向來對自己的外表要求高,在家怎麼將就都沒事,出門必要光鮮亮麗如同女王!
如今降低了格調,成了女配,在沒有生命危險的前提下,也隻能“稍稍”按捺她那顆騷動的內心。
沒得挑選,就戴上了那個鐲子。
誰成想僅是戴出來吃個飯,它就丟了呢!
靈光一閃,顧錦想起她踢向那變態命根後,抽手離開時未免太簡單了。
她盯著手腕上的痕跡,陷入沉思。
莫非……
那人抓她手時,抓到她鐲子上,順手把她的鐲子擼了下來?
顧錦有心去那個包廂察看一下,可她當時沒記清楚去的是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