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狗血武俠(4)(2 / 2)

然而沒過多久,江謄耳畔傳來一聲輕微的痛呼,凝神一聽,他手裡的劍拋出去,快準狠地將一遊動的物體釘死在地上,然後挑起一看……扭曲的蛇身在月光下泛著幽幽綠光,是一條竹葉青。

於是他立刻俯身,封住宋疏小腿至腰側的幾個穴位,“運功,把毒逼出來。”

那蛇一口咬在了腳腕上,整條小腿都變得有些涼,宋疏緩緩在原地坐下,卻是搖了搖頭,“我不能運功。”

不能運功?江謄微微皺眉,“為何?”

他穴位封得及時,以對方的內力逼出毒素並不困難,隻要毒血排儘就沒什麼大礙了。

然而宋疏沉默片刻,隻輕聲重複了一遍,“就是不能。”

“……”

黑暗中,江謄輕輕笑了一聲,然後站起了身,“那麼,隨你。”

說完,他就提著劍走了。

宋疏抿了抿唇,他的小腿已經開始發麻,膝蓋以下逐漸失去了知覺。江謄給他封的穴道隻能減緩血液的流速,並不能完全抑製毒素擴散,他必須得想辦法把毒血擠出來。

手指從膝蓋處施以內力往下按壓,然後用力擠壓傷口,然而效果一般,麻木之感幾乎沒有減緩多少,反而愈發地疼。

心臟跳動加快,宋疏額角滲出了薄薄一層汗,正試圖催動內力,那屬於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卻又出現了。

江謄一言不發地蹲下身,托起他被咬的那條腿,帶著薄繭的手指摸索著找到傷口,他低下頭,唇瓣附上了宋疏的腳腕。

血液從傷處流進男人口中,濕潤溫熱的唇貼著小腿冰涼的肌膚,吸吮的力道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宋疏看著黑暗裡那個模糊的輪廓,默默抓緊了衣衫的布料。

毒血被吐在一旁的枯葉上,江謄反複吸了好幾遍,又扯過他的手腕把脈確認脈象平穩,最後才放了開來。

隻是這一次再要起身的時候,他的衣擺被人捉在了手心。

宋疏仰著頭,月光下能看清一點清潤眸光,他的聲音溫和平靜,像風飄在夜裡:“江大俠才是真俠義心腸,江湖上傳言果然非虛,在下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江謄站了片刻,喉嚨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從他手中把衣角抽走了。

宋疏也不在乎,餘毒讓他的頭腦還有點發暈,他撐著地向後靠在一根樹乾上,也不知道江謄又去哪了,會不會再回來。這段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有些困了,才再次聽到了男子的聲音。

“彆睡,我找到一處山洞,跟我走。”

宋疏揉了揉眼睛,坐在地上向他伸出了手,男子停頓片刻,把劍鞘伸給了他。

宋疏握住那劍鞘,借力站起來,然後就這樣在黑暗裡被江謄用劍牽著,去往他所說的山洞。

看不清腳下很容易被絆,宋疏一不小心磕了一下,鼻子撞在男子堅硬的背肌上,有些發酸。對方的步伐頓了頓,手裡的劍鞘默默與他縮短了距離,兩人的手指貼在了一起,傳來不同於兵器的溫熱觸覺。於是腳步變得更加平穩。

這山洞可能是有人住過,裡麵有一股很小的山泉,有鋪著草席的石床,江謄還生了把火,火光映照中雕刻般的側臉愈發英俊而深邃,眼底透著幾分捉摸不透的冷然。

宋疏坐在石床上,借著光察看自己的傷口,現在正朝外麵滲著鮮紅的血液,應該是沒問題了。

江謄走過來,扯了一片乾淨的衣服給他包紮,宋疏打量著他俊美無儔的臉,和垂下的濃密眼睫,淡淡開口,“江大俠對所有人都這樣心軟麼?”

“不是。”骨節分明的手指利落地固定住布條,江謄語氣比他更平淡,“我隻對好人心軟。”

“這麼說,你覺得我是好人了?”

“如果你方才是為了救我,而非替那人解圍的話。”江謄抬眸掠了他一眼,“現下我已經知曉他的身份,倘若他再敢來犯,江某必取他性命。”

“你彆這樣看著我,我同他不是一夥的。”宋疏把腿收了回來,長眉微蹙,“你殺他,我會高興。”

江謄眉梢微揚,不置可否。

見他態度不明確,宋疏便又去觀察他的神色,於是就瞧見了江謄嘴角還沾著的血漬。手裡的帕子方才濕了水,他換了一個乾淨的角落,輕輕覆上了對方的唇角。

江謄的瞳孔倏然一凝,立刻向後退了一退,然而血跡已經被拭去了,宋疏把帕子扔到一邊,轉而打量起他腰間掛著的精巧玉雕。

“這個是什麼?”

“……與你無關。”

江謄說是這樣說,但竟然一動未動,而是任由宋疏從他腰間把玉雕取下來仔細打量,然後又親手掛回去。期間他的目光一直沉沉地落在宋疏臉上,似乎是在觀察他的反應。

“師父給的信物,辟邪用的,並無特殊含義。”見他實在是感興趣,江謄才解釋了一句。

“造型很彆致,我從未見過。”宋疏也點到即止,然後換了個話題,“聽說衝雲門的裴掌門很看重你,如此看來應該不假?”

“江某自幼喪失雙親,師父一直待我親如生子。”

“哦。”

他應完這聲便安靜了下來,反倒是江謄覺得奇怪,“為何問及我的師父?”

“好奇。”宋疏淡淡一笑,抬眸望向對方,“江大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江謄眸光微閃,沉下臉色盯著他不語。

“江大俠先前為何如此排斥我?那日聽牆角隻是偶然,並非故意而為。”

“落水呢?”

“……”

“不如你先告訴我。”江謄道,“接近我是什麼原因?”

“想結識大名鼎鼎的江謄大俠不是人之常情麼,我以為你該習慣了?”

“恐怕事實未必這樣簡單。”

“江大俠,人太聰明往往不好。”

宋疏撐著石床貼近他幾分,仰著臉從低處對上男子的視線,眸光流轉,薄唇輕輕開合,“若我說,我同那陸小姐一樣,也喜歡江大俠呢?”

江謄一愣,鷹隼般的眸緊緊攫住眼前之人。

“算了,說了你也不會信。”宋疏退了回去,盤膝端坐在了石床中央。

半晌之後,他聽到江謄微沉的嗓音,“我不喜歡男子。”

“這麼說……你有傾慕的女子?”

“……未曾。”

宋疏勾了勾唇角,然後兩人皆不再開口。

打坐對於習武之人是家常便飯,無論是悲傷或是興奮,又或者心浮氣躁,打坐練功都是平息情緒最簡單的方式。

等到真氣在體內運轉兩個周天,江謄忽然感覺肩頭一重,鼻息間傳來了一陣清冷的淡香,格外的好聞。

緩緩睜開雙眼,他側眸看向偎在自己身上那人,宋疏呼吸平穩綿長,濃密的眼睫猶如蝶翅般安靜垂著,顯然已經睡熟了。

江謄把人放平在了石床之上,隨後退到了床下,繼續盤坐運功。

……

一夜無話,林間的山洞靜謐而安好。

江謄次日醒過來的時候,石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不過很快,他聽到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說話聲。

提劍走出山洞,江謄在一片柔軟的晨曦中看到了兩個人影。

身著勁裝的男子半跪在地,握著宋疏的腳腕查看傷勢,而他低垂著頭,溫柔而漫不經心地撫摸對方的發頂。

然後……他把那勁裝男子拉了起來,光裸的足白玉秀美,輕輕踩在對方的鞋麵上,與他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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