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鈞住的地方是最先進的西式彆墅, 裡頭裝了暖氣片,自宋疏住進來以後更是成天燒著壁爐,外麵的氣溫一降再降, 室內卻暖和得不行,隻需要穿一件單薄的小褂。
宋疏自然是不願意和傅從深住一間的,男人也沒有強迫他, 把光線最好布置最舒適的房間讓給了他,而且還是帶裡間的, 可以讓傅南鈞也住裡頭。
除此之外,對方還給小豆丁請了先生教他學習洋文, 以及其他有錢人人家才學得起的東西, 於是宋疏徹底閒了下來。
他問過男人需要自己做些什麼,傅從深當時叼著根煙, 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又從腳看到頭:“除了唱戲你還會什麼?”
“……你說說,我覺得我都行。”
“省省吧您。”男人上手呼嚕了一把他的腦袋,把頭發都擼呲了毛,“您好好養病,彆把自己累著了就成, 還都行……我看你什麼都不行。”
宋疏感覺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冒犯。
於是傅從深某日回來, 衣服還沒來得及脫,便被係著圍裙宋疏給牽進了廚房,“我和阿姨學了煲湯, 你幫我嘗嘗鹹淡。”
給他盛了一小碗放在桌上, 宋疏接過他的外套拿去門邊掛好, 然後又跑回來, 眼巴巴地望著他:“怎麼樣?”
“……”傅從深悶頭喝完了這一碗湯, 看向宋疏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然後把碗一放,把人拉到身邊看他的手,“我瞧瞧,有沒有燙著?”
“沒有。”宋疏不悅地瞪了他一眼,不明白一個把廚房燒了的男人憑什麼就覺得自己也會一樣笨手笨腳。
“好喝,我的小祖宗,真的好喝。”傅從深笑出了聲,捏了把他粉粉潤潤的臉蛋子,感慨萬千,“原來房裡有個人是這種感覺,我算是明白那些個渾玩意兒乾嘛都要娶個媳婦在家裡了。”
宋疏拍掉了他的手,不理他這番說辭,轉過身自己也嘗了一口。
傅從深盯著他曼妙的背影還在回味,心說他要真能成自己太太就好了,他絕對不會像那些混球一樣在外頭拈花惹草,一定忙完生意就回家,誰還能有自己家太太香?
從身後把人抱住,傅從深親了一口他白嫩嫩的耳根子,低下頭貼著他的脖頸磨蹭,“再給我盛一碗唄?”
“沒有了。”宋疏卻蓋上了砂鍋煲的蓋子,稍顯冷淡道,“剩下的等鈞鈞下學回來,他吃不下了才有你的份。”
傅從深:“……”
得,自己當然不可能有一個跟了他好些年的孩子重要,慢慢來嘛。傅從深這樣寬慰自己。
但是等到飯桌上,那個丁點大的小孩一碗接一碗把整個煲的排骨湯都喝完了之後,男人再也繃不住了,直接拎著傅南鈞的衣領把人提溜起來,“你小子故意的吧?”
“小娘!”
傅南鈞懸在半空使勁蹬腿,張開手臂朝餐桌另一端的宋疏求救,宋疏立刻在桌下踢了傅從深一腳,男人這才把人給放下來,憤憤不平:“撐死你拉倒!”
小豆丁繞著大半個餐桌撲進宋疏懷裡,委屈壞了,眼淚巴巴的,“可是,可是小娘做的湯好喝嘛,我……我一點都不撐……”
“好了,我知道了。”宋疏摸了摸他圓滾滾的小肚子,把他的飯碗拿過來,“還餓不餓,再喂你吃點?”
“好~~”傅南鈞頓時一抹眼淚,笑眯眯地站到了宋疏懷裡,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傅從深差點沒給氣撅過去。
終於等那小東西吃飽了,宋疏把讓下人帶他去院子裡走兩圈,傅從深才瞅準機會,一把將人抱坐在了腿上。
“……做什麼,你也要我喂?”宋疏近距離地看著男人黑如鍋底的臉,打趣道,“和一個小孩置氣……傅爺您今年多大了?”
“我三歲好吧,我昨個兒剛出生!”傅從深沒好氣,揮揮手讓人從爐子上現端了一碗熱湯送過來,“坐好,我喂你。”
宋疏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調整了個舒坦的姿勢,窩在男人懷裡乖乖被投喂。
這一小盅是傅從深讓人專門熬的,裡麵加了不少珍貴的藥材,撲鼻而來淡淡的藥草香,喝進嘴裡卻很是鮮甜,山藥爽口,排骨燉得軟爛,入口即化,肉香四溢,比宋疏煮的不知道好喝到了哪裡去。
“好了,晚上吃多了積食,彆學那小子。”
又喂了一點飯菜,手掌探進小衫去摸了摸宋疏的肚子,傅從深覺得差不多了就把人給放了下來,然後才輪得到他自己,而且都是些殘羹冷炙了。
宋疏就支著下巴坐旁邊,反正他遇上傅從深以來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陪他吃飯,偶爾再給他斟兩杯酒。
男人給他的初印象並不好,但這段時間下來扭轉了許多,人也挺安分,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浪蕩。
也許那日真的隻是因為喝多了?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