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一步，轉過頭，這才看清沈煜的臉，怔了怔。
反應過來之後，忙對手下人說：“鬆開。”
李歲，二十五歲，讀完職高後和幾個兄弟一起開了這家酒吧，兩人相差八歲，按理說不會有什麼交集，可沈煜跟陸韋那夥人玩得好，他跟陸韋又是同學，一次陸韋和沈煜他們來，李歲坐過去喝了幾杯酒。
那時候酒吧剛開幾個月，生意還不行，酒一下肚，他就兜不住話，說了幾句，沒想到沈煜卻聽進去了，每次來，都給他帶一群人，一個帶一個，慢慢的，酒吧在當地的知名度打開了，生意自然就好了起來。
男人之間，不喜歡講那些煽情的話，為這事兒，李歲沒少敬沈煜酒，沈煜總是拎瓶可樂跟他碰，說是他自己會做生意。
無論怎麼說，前期最難的時候，是大家夥帶著人來湊人氣，生意才慢慢好起來的，這份情，李歲是記在了心裡。
他掏出包煙，抽了根出來，遞給沈煜，“哥們，給個麵子。”
沈煜單手插著兜裡，瞥他一眼，滿臉不爽。
李歲有些尷尬，手停在半空，僵了幾秒，沈煜終於接過來，捏了捏煙頭，“他侮辱我女朋友。”
沈煜把煙含在嘴裡，抬眼膩著他，漫不經心地說：“這事兒怎麼算？”
李歲從兜裡掏出打火機，在手裡轉了個圈，湊過去幫沈煜把煙點燃。
他笑著問：“什麼時候談的？”
“彆他媽轉移話題。”沈煜吸了口，把煙拿下來，看了眼站在邊上傻眼的男人，“你跟他很熟？”
“熟什麼呀。”李歲抽著煙，笑哼，“你又不是不知道，來這兒的人，隻要知道我名字的，都說和老板熟。”
這倒是事實。
“李歲，你——”
男人欲說什麼，被李歲一瞪，才住了口。
沈煜勾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
李歲看向沈煜。
這小子，彆看他才十七歲，人脈卻很廣，得罪了他，他這生意估計都得冷清許多，畢竟這條街幾個酒吧都不錯，大多數人都是哪兒有熟人去哪兒。
“你看你，打也打了，氣消沒？”李歲打量一番他的表情，試探性地，“要沒消，再揍幾拳。”
沈煜笑了下，掐了煙，“不是兄弟不給你麵子，女朋友被欺負，是個男人都忍不了。”
說完，他側了側頭，順手把煙扔進垃圾桶裡，往前走一步，男人見狀，想揮拳揍過來，卻被沈煜抓住頭發，哐地一聲，砸在牆上。
男人臉腫得跟豬頭似的，鼻血直往下流，沈煜拽住他頭發，讓他抬起頭來，盯著看了兩秒，實在覺得惡心，又往牆上甩。
周圍人都被這場麵驚住了，工作人員看向李歲，他沒出聲，也沒人敢上去攔。
男人掙紮著站直，剛要開口說什麼，沈煜一腳揣在他小腿上。
男人被拎著揍了幾通，身體虛得很，被這麼踢了一腳，腿直打顫，忽然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鼻血還在吧嗒吧嗒往下淌，他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力道不夠，又重新跪了下去。
沈煜垂眸看著他，眼神冰冷如霜。
幾秒之後，移開目光，轉身朝外走，李歲在後頭喊了句：“改天叫上陸韋，一起吃飯。”
沈煜沒回頭，抬手揮了揮。
等他走後，李歲讓人把還跪在地上的男人扶起來，他好一會兒好緩過來，咬牙罵了句：“李歲，我草你二大爺！”
“你說你玩就玩，惹有主的姑娘乾什麼？老子這兒是酒吧，不是妓.院。”李歲抽了口煙，對手下人道，“送去醫院。”-
林苒幾人等了好一會兒，才見沈煜過來。
他單手插著兜，步子邁得挺大，很快就到了跟前，林苒看著他，不由道：“怎麼這麼久。”
沈煜信口胡謅：“便秘。”
林苒：“……”
宋如儀睡了會兒，人清醒了許多，五人這才走出酒吧。
已經是半夜，沈煜招了輛車，讓阿明和夏芸芸兩人送宋如儀回家，隨後又攔下一輛，拉開車門讓林苒先坐進去。
沈煜帶上車門，跟司機說了地址，想想今晚的事，心頭都還有些悶，不敢想象，他要是晚點找到她，會發生什麼事。
沈煜偏過頭，發現姑娘正看著窗外，他伸手把人拉過來，手搭在她肩膀上，摸了摸她的臉頰，“以後彆來這種地方了。”
林苒低著頭，難得沒有推開他，手指攪了攪，小聲道：“就隻有你帶我來過這種地方。”
沈煜手臂收攏，把她帶進懷裡，下巴輕輕磕在她腦袋上，閉著眼，默了幾秒，低聲道： “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