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十幾個人的圍毆, 薛采哪裡打得過?除非打到殘血金手指加持才能勉強一戰。
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喜歡硬剛的人, 眼看打不過就轉頭逃跑。其動作異常熟練,姿勢異常的瀟灑,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已經預演過無數遍了。
“站住!”
“受死!”
眼看身後一群人就要追上來了,一個人擋在了薛采身前,“各位, 請聽我一言。”
薑瑤一個人攔著那十幾位化神修士, 一人一劍就那麼站在那兒,便仿佛一道天塹。誰的麵子都可以不給, 但劍尊的麵子不能不給, 那十個人停了下來,麵色難看道:“劍尊,這是何意?”
薑瑤道:“今日之事是我這孽徒做的不是,請各位給我個麵子饒他這一回,我一定帶回去嚴加管教。隻是那朱花畢竟不是被我這孽徒所得,追上那十萬大山,說不定還來得及。”
眾修士們互相對視一眼,劍尊薑瑤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況且真殺了她徒弟也就是徹底得罪了她。到時候朱花沒到手還得罪了修仙界戰力第一的薑瑤,實在得不償失。而且她說得對, 現在追去十萬大山說不定還能將朱花追回來。
他們對薑瑤道:“既然是劍尊的弟子, 那我等便給劍尊一個麵子,今日之事就算了。”
說完他們就急匆匆追去了十萬大山,薑瑤這才轉過身來, 冷冷的看著薛采。
不知怎麼地一麵對薑瑤薛采就很不自在,他乾笑一聲,“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薑瑤想問他明知當初是孔玄陷害的你,為何今日還要舍身救她?難道真如孔玄所說,你們已經結為道侶情誼深重了嗎?你是舍不得她嗎?
可她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心中繚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薑瑤道:“你還願回蓬萊嗎?”
薛采道:“就算弟子想回,也要看蓬萊的長老們同不同意。”
薑瑤看著他,沉吟道:“你若真心想回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鞭刑,他們便沒有理由不同意了。”
薛采一愣,想起馮焉說的,薑瑤在赤練峰替他受刑之事。難怪當初在地牢裡見到薑瑤,總奇怪她為何一反常態穿深色的衣服,如今想來是為了遮住身上的血跡吧。
薛采道:“弟子願意。”他甘受鞭刑,不是為了回蓬萊,而是想償還當初薑瑤為他受過的苦。
薑瑤點了點頭,將碧遊劍收起,走在前麵。
薛采兩步跟了上去,小聲道:“師父,你當初替弟子受刑,為何不在地牢時就告訴弟子?”
薑瑤目不斜視大步的走在前麵,仿佛沒有聽見。薛采繼續道:“你是不想讓弟子擔心嗎?可是等弟子出去了,這件事情也是瞞不住的呀……”
薑瑤還是不說話,隻是邁步的頻率快了一些。薛采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其實師父你也不能怪弟子當初不相信您,實在是弟子想不到師父你能為弟子做到這種程度。”
薑瑤停下腳步瞪了薛采一眼,薛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輕聲問:“師父你的傷都好了嗎?還疼嗎?”
不知怎麼地薛采總覺得薑瑤的表情變了一下,她微微眯眼,一臉你真是個智障的表情道:“你也不想想都過去多少年了,若我傷沒好,會好好的在你麵前站著嗎?”
“是弟子糊塗了。”薛采立刻彩虹屁奉上,“弟子這是關心則亂,每每想起師父當初為我吃了那麼多苦,弟子心裡就可難受了……”
薑瑤大步走在前麵,衣袂飄飄表情平靜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影響。薛采隻顧著拍馬屁,沒有注意到陽光下劍尊薑瑤的耳尖通紅通紅,在發絲間時隱時現。
十萬大山孔雀嶺,鵬聖帶著孔玄一落地,就急哄哄的道:“快,快去救常熙,林溯他擋不了多久的。”
孔玄呆呆的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鵬聖頭大了一圈,道:“你再不快點他們就追來了!”
孔玄這才如夢初醒,閃身進了洞府地下,不一會兒抱出個人來。她對鵬聖道:“不能在這裡給救他,先去彆的地方。”
等那十幾個修士趕來的時候,這裡空空蕩蕩,仿佛是在嘲笑他們。
北疆絕地,無數年來被罡風肆虐,元嬰期以下修為的修士根本無法在這裡生存。這裡寸草不生荒無人煙,但若是見到了人,修為必定是不弱的。
在北疆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冰山後麵,新開辟了一個洞府。孔玄站在洞府門口,看著風雪世界一片混沌,腦子裡全是那個午後她和薛采相互攙扶著走在大雪裡。
鵬聖從背後出現,道:“彆傷春悲秋了,常熙已經快要醒了,沒了個林溯,常熙也是一樣的嘛。”
孔玄問他,“人真的是可以被替代的嗎?”
“啊?不清楚……大概可以吧。”從來沒談過戀愛的鵬聖糾結道:“當初你讓林溯代替常熙陪著你,你不也過得挺好?他們長得差不多,修為也差不多,又都是人族,誰陪在你身邊應該都是一樣吧?”
薛采是跟著蓬萊的隊伍一起回去的,一路上孟州臉色很臭,其他人心情複雜,隻有馮焉是真的為師父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給薛采說這些年裡蓬萊的趣事。薛采也聽的興味盎然,馮焉道:“都說你和那妖女結為道侶了,真的嗎?”
“沒有。”薛采道:“她喜歡的人又不是我。”
馮焉就問:“那師父喜歡她嗎?你喜歡的吧,你還為她搶到了朱花。”
飛在最前頭的薑瑤不知不覺就全神貫注的聽起了後麵的動靜,就聽薛采道:“沒有,我也不喜歡她。我幫她是因為她幫過我,這麼些年我能這麼快突破到化神期,她沒少幫忙。”
“哦。”馮焉忽然傻傻的笑了起來,“我也是化神期大能的徒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