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⑦(1 / 2)

最後薛采還是喝下了那碗藥, 主要是身上太疼了, 有點受不住。

他其實有想過自己再次進京會是個什麼場景,萬萬沒想到他是坐在手推車上被人推進去的。這一路上為了給薛采看病買藥, 十七把馬賣了。薛采腿傷不能走路,她也不知從哪個可憐的農民家裡偷來了一輛手推車,一路像運貨物一樣將薛采運到了京城。

看著巍峨的城牆, 薛采忽然有一種流淚的衝動。

他們這個組合造型實在有點奇葩, 門口的守衛就將兩人攔住。十七上前交涉,表示這位疑似難民的男人不是真的難民, 而是司徒湛將軍。守衛麵露懷疑之色, 薛采配合著將臉完全露出來,守衛終於相信了,點了點頭道:“真的是司徒將軍啊。”

薛采微笑點頭,守衛:“司徒湛在這兒呢!快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薛采:“???”

隻一個眨眼的功夫薛采就被好幾個人疊羅漢似的壓在下麵,等他終於緩過氣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大理寺大牢裡了。

他坐在臟兮兮的草堆上,還很茫然的在想自己究竟是被誰給坑了。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對麵牢房以為仁兄道:“咦?司徒湛?你怎麼進來了?”

薛采眯著眼睛看過去,就見對麵牢房裡與他正對麵坐著一位披頭散發, 渾身臟兮兮看不出是人是猴的兄弟。薛采仔細瞧了半晌沒認出來, 他道:“你是?”

“連我都忍不住來了?”那位兄弟伸手把臉上的毛發一扒拉,露出一張黝黑精瘦的臉,“我王執啊。”

“王執?”薛采開始從司徒湛的那漫長的記憶裡一點一點的尋找, 這個王執究竟是何人。

王執一看他這表現,一張本來就已經很黑的臉頓時更黑了,“仔細想想,三年前科舉……探花郎!”

“哦,是你啊。”薛采終於想起來他是誰了,他一臉糾結的道:“你真是王執?王執不是個美男子嗎?”

王執:“……”

王執噎了半晌,最後沒好氣道:“再美的男子在這天牢裡待上兩年,我想都不會美起來了。”

薛采麵露同情之色,道:“你怎麼回事?你不是前途無量的一甲探花嘛,怎麼被關了兩年。”

“說來慚愧。”王執憤憤道:“隻因我宮中夜宴多飲了幾杯,一不小心調戲……輕薄……非禮……是對明宜公主言語無狀了一下,陛下就把我關了進來,兩年來不聞不問。”

薛采點了點頭,王執道:“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又沒把她怎麼樣,隻不過發了個酒瘋,罰我歸罰我,把我一個前途無量的探花關進牢裡兩年是不是太過分了?”

“確實很過分。”薛采道。

王執發泄了一下,舒服多了,又問薛采,“你呢?你是為什麼被關進來?”

薛采思考了一下,道:“有可能是因為我一不小心將淑怡公主從和親的路上帶走,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的緣故。”

王執:“……”

王執:“佩服佩服。”

王執硬纏著薛采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他聽,薛采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給他說了。說完之後王執道:“當今陛下最是小心眼記仇,你害的他丟了這麼大的臉,就算為了安淑怡公主的心不殺你,估計也會和我一樣被一直關在這裡。”

薛采靠著牆,他不會一直在這裡的。

晚飯十分薛采肚中空空如也,就問王執,“什麼時候吃飯?”

王執道:“快了,等下就送飯來了。”

不就之後就聽邦邦邦的聲音,接著兩個獄卒拎著桶挨個牢房裡發放實物。輪到薛采,獄卒隨手往牢房裡扔了一塊饅頭就走了,薛采撿起來一看,這饅頭又硬又黃,聞起來味道怪怪的,這什麼鬼?

一抬頭對麵王執正捧著饅頭啃得起勁,薛采道:“這你也吃得下?”

“怎麼?你吃不下啊?”王執伸手道:“吃不下給我吧,不能浪費啊。”

薛采心中一陣毛骨悚然,這這裡究竟是什麼恐怖的地方?看見他的眼神,王執道:“做人要知足,這裡已經不錯了,大理寺裡關押的都是有過官職在身的。你去刑部大牢試試,一間同樣大的牢房塞滿為止。獄卒想起來就給點吃的,想不起來就餓著。到最後牢房裡的蟲子老鼠全都是好吃的,誰要是病死了,那牢房裡就算是過年了。”

被他這麼一說薛采更無胃口,他隨手將饅頭扔了過去,道:“你吃吧,撐不死你。”

王執齜牙一笑,道:“半夜餓了可就沒有了哦。”

又有腳步聲接近,王執道:“這是要提審誰嗎?”

然後就見一個獄卒帶著十七走來,十七拎著個食盒走過來,一看見薛采她兩步走過來,跪在牢房外道:“將軍,都是十七的錯。”

薛采冷冷的看著她,十七滿臉痛苦道:“十七不知道讓您回京是個圈套,早知如此十七是絕不會讓您回來的。您打我吧,要不您殺了我吧。”

薛采翻了個白眼,道:“你帶了什麼過來?”

十七連忙將食盒拿過來,道:“屬下給將軍帶了點吃的,百味樓的酥雞,四海樓的醬肘子,醉仙樓的天下第一魚,還有城南攤子上賣的油爆腰花。”

“啪嗒。”對麵王執手裡的饅頭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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