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到一半林鏡就停筆放棄,把疤哥安排的任務擱一邊,懶得理了。
他上次被留在派出所內,光顧著對付電腦,現在又多了一天的時間,視線放到了其他的地方。除了這本《古代愛情故事》,疤哥的書架上還擺著一堆古今中外的名著,他翻了半天,沒翻出什麼東西。
回到位置上,林鏡拉開抽屜,目光落到了那一疊資料信息上,視線停頓,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有點不對勁啊。
村民如果都對他們那麼提防,怕他們冒犯靈山上的死者,又為什麼會讓他們進村?圖他們那點微薄的住宿費?不是林鏡謙虛,就他們這幾天的折騰勁,村長怕是早就賠得血本無歸。
給了一個“前來尋找長生不死秘密”的前因,總該有點解釋的。
這一局是冒險模式。冒險兩個字,本來就充滿運氣和直覺,帶有賭的成分。
不是避開危險和詭異的地方就能獲勝,有些規則觸了即死,有些規則卻是虛張聲勢隱藏最關鍵的線索。
林鏡的直覺不錯,運氣卻好像不怎樣。
他想事情,有時候會往一個極端想,比如——這個遊戲致死的條件到底是什麼?村裡的三條規矩他一人違了兩條,雖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外人眼裡就是鐵證如山。
疤哥村長氣成那樣了卻也沒對他做什麼,有點對不起他倆猙獰的形象啊。
林鏡點了下桌子,低下頭開始翻開那些簡曆。
係統給了他們一個人設,但隻有出生年月日,在清河村除了填表就沒用到過。一張張看過去,名字都挺敷衍的,生日數字也沒什麼特殊的。林鏡重點留意了一下人生格言,大家都寫的特彆隨意,除了他的“普度眾生”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名人名言。很厚的一疊紙,在一堆名言警句裡總會有那麼一兩個奇葩——
比如畫個王八,比如打個省略號,比如龍飛鳳舞的一行數字“12345678”。
——比如12345678?
林鏡瞬間愣住,扯出了在這紙張最下麵,像是腦海中有根弦徹底上了。
他坐直起身子,認認真真看著這張紙,主人叫“袁明旭”,二十歲。生平經曆寫的很平凡真實,到大學就來了這個鬼地方然後再也沒能出去了。
為什麼村民們那麼抵抗圖謀不軌的外來者,村長還讓他們進來?
“徐挽之。”
林鏡一下子抬頭,喊了聲。
徐挽之偏頭看他:“恩?”
林鏡捏著這張紙,神色凝重,“我想,我知道村長這些天那麼忙活都是為了什麼了?”
徐挽之笑了下,態度散漫,裝作很認真的樣子:“你說。”
“他在為我們的葬禮做準備。”
林鏡把紙放下,深呼口氣,想到了棺材裡的一堆活死人,想到了村長二樓一堆邪門的東西。所謂的人生格言,其實是墓誌銘?隻不過在這裡,是刻在棺材上。
他把手指放到了嘴中,輕輕咬了下,破了點皮滲出血來,然後抹在白紙上。
“清河村的詛咒,看來已經持續很久很久了。”
林鏡垂眸,冷靜的看著血在紙上滲開,一開始還是紅的,但是漸漸染了點奇怪的黑,不過現在還不明顯。
“如果我沒猜錯,我們都是被詛咒的,曾經清河村的人。”
那一晚他在派出所說過,也許他們有幸能參加一場葬禮。原來——就是他們自己的葬禮。
林鏡迅速回神,同徐挽之道:“這事我們先彆告訴其他人,等著看村長之後的動作吧。”
告訴其他人,怕會壞事。
徐挽之握著筆,撐著臉,永遠都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除了剛才整個人笑得不行,正常情況下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情緒。
“這樣啊。”他語調平靜,慢吞吞道:“行。”
但是林鏡沒怎麼搭理他。
有些人總喜歡過度解讀,比如馮浩中,估計就是被徐挽之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給嚇得,才一直覺得他是大佬吧。可林鏡不看這種表麵,他比較實在,確定徐挽之不是危險人物後。在他眼裡徐挽之這反應,那就是沒睡醒,混得明明白白。
又在派出所呆了一天,等到傍晚才被放回去。
回到村長家,林鏡發現大黑牛已經被找回來了,正甩著尾巴吃草壓驚。這一次,村長在牛棚外麵上了足足三把鎖,防賊之心特撲麵而來。
這次過後,村長連飯都不和他們一起吃了,整個人自閉得話也懶得說,每天就呆在二樓做事。
看到林鏡的時候,渾身顫抖已經成了下意識反應,氣的。
林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