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城鎮狹窄潮濕的路往前麵走, 越往前麵人越多,他聽著兩三個坐在地上的流浪漢在討論。
“那新來的小子不就是長的好看了點?怎麼那麼多女人被他迷惑。”
“沒聽說嗎,伯爵家的克裡斯汀小姐向他示愛都直接被拒絕了。”
“什麼?克裡斯汀他都看不上?”
“人家野心大著呢,估計是衝著公主殿下來的。”
“今年冬天到鎮上來的, 有誰不是為了公主呢。”
“癡人說夢, 女巫的詛咒哪是那麼容易解的。”
原來自己示愛被拒已經成了全國皆知的笑話?
林鏡扯了下唇角, 拉低帽簷, 突然慶幸自己穿的是男裝,又帶著帽子, 不容易被認出來。
出了小巷,中心大街非常熱鬨,縱橫過高高的城門, 正中央是一個廣場。
廣場背後是個教堂,尖拱直入瓦藍的天空,多葉式的彩繪玻璃窗掛在樓座,白牆刻滿浮雕,遠望神聖又威嚴。廣場中間立著一座雕像, 是一個女人, 卷發長裙, 眼眸遙望遠望,姿態曼妙溫柔, 肩膀上停著一個早就被歲月摧毀看不清形狀的東西。雕像周圍台階上占滿白色鴿子, 因為人群的驚動瞬間齊齊起飛,翅膀掠過日光,飛向了教堂的交拱壁上。
金輝灑落, 初雪消融,充滿童話世界的浪漫。
整座城邦都非常熱鬨,
雖然管家說了沒國王允許不可以靠近森林,但是萬一呢?說不定就讓他運氣好找到了一個隱藏通道。
林鏡在跟一輛車夫說價錢。
車夫說:“十枚金幣。”
林鏡答應的很果斷:“行。”
誰料他回答的太乾脆,車夫突然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朝他露出一個為難的笑來:“不好意思閣下,最近城中人太多,道路堵塞可能要加價。”
林鏡一愣:“加多少?”
車夫:“加五枚金幣。”
林鏡迫不及待出發:“也行。帶我到森林邊緣停下就成。”
車夫忽然又為難說:“啊原來是要去森林嗎,抱歉我沒聽清楚,閣下,森林那邊可能還要加價。”
林鏡:“?”
他再呆都看出來了,好家夥,這是看他穿的富貴,把他當成地主家的傻兒子來坑呢。
林鏡準備跨上馬車的腿又收了回來:“這樣?抱歉,我身上沒帶夠錢我去問問彆人。”
說完就做樣子要走,車夫偷偷瞥,看他真的一點不留戀才心一急抓住他的手腕:“算了算了,看你真的很急,我就收你十五枚金幣吧。”
林鏡決定今天就跟這個無良商家耗上了,愁眉苦臉:“可是我今天好像隻帶了十枚金幣。”
車夫語噎:“這”
林鏡歎息:“而且我不覺得到森林需要十枚金幣,我不如走著去,也就花時間多點。”
車夫挽留:“那個,其實八枚金幣也可以的。”
林鏡一口價:“五枚。”
車夫:“你這樣就不厚道了吧。七枚。”
林鏡轉身就想走。
車夫:“六枚!六枚!閣下,這不能再少了。”
林鏡還欲故技重施,突然廣場那邊傳來了清亮的豎笛聲,然後他聽到了女孩們的尖叫。
“又來了。”旁邊的流浪漢開始罵罵咧咧。
林鏡都沒空和車夫討價還價了,回過頭去看——恰好無數白色鴿子被聲音驚動飛向藍天,卷來一陣帶著涼意的冬日的風。人群因為鴿群被迫散開一點,林鏡也看到了人群中心的人,一個吹豎笛的銀發青年?車夫嘀咕:“又是這小子。”
笛聲清澈動聽,回旋在整個廣場,他旁邊是衣裙光鮮亮麗的貴族女孩。黑色的鬥篷,銀色的長發,青年修長白皙的手指摁在笛身上,周圍浮動初冬的金色陽光,有一種神性的美感。來自遠方的吟遊詩人。
車夫繼續嘀嘀咕咕:“克裡斯汀已經因為他成了全城的笑話,這些貴族小姐就沒點腦子嗎,還湊上去。”
腦中線一斷。林鏡本來都打算移開的視線,一聽這話頭又立馬轉了回去。
懵逼加我操——這就是拒絕了克裡斯汀表白的人?
悠揚的聲音似乎能喚醒這個清晨,一隻白鴿停在了雕像上女人伸出的手掌心,低頭不知道低頭用嘴巴玩著什麼東西。
林鏡眯著眼,想仔細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但是人快人群又把他圍的水泄不通。
變故出現在一個小孩身上。
“我要把那個鴿子打下來。”
他的母親抱著他在人群標遠,小男孩手裡拿著彈弓,手舞足蹈地把小石頭對準了那隻雕像上的白鴿。
咻。
石頭穿破空氣,直直射向了那隻鴿子。
小孩子的母親嚇了一跳,不止是她,那顆石頭在眾人頭上飛快掠過時,瞬間引起了女生們的恐慌和大叫。
“天啊剛剛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