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也想不通,而且她沒有一直守在郡王妃身邊,都不知道郡王妃何時派的丫鬟。
傅容用團扇掩麵,含混道:“我哪知道她做什麼去了,許是半路有事耽誤了吧?都怪娘,我說不想來,你非要我來,那麼大的園子,走得我腿酸腳疼,還白白受了這麼大的苦!”說著狠狠瞪了蘭香一眼,“平日我是不是哪裡虧待你了,你使那麼大的勁兒掐我?”
蘭香縮著脖子跪在一旁,忍氣吞聲。
喬氏被愛女委屈嬌嗔的樣子逗笑了,說來她還沒瞧見讓女兒如此氣惱的指甲印兒呢,不過想到這是年後女兒病的第二場,心疼道:“回去後請郎中好好看看,你以前也沒這麼嬌弱,多半是身體還沒調理好。”
見母親沒有懷疑,傅容心裡稍微好受了點,閉著眼睛暗暗生悶氣。
郡王府,假山處。
徐晏俯身探齊策鼻息,問徐晉:“他怎麼還沒醒?”
“我如何知道?”餘光裡見許嘉回來了,徐晉拍拍衣袍上的灰塵,低聲道:“那個丫鬟的屍體過兩日才會被人發現,希望你找個合適的由頭,不要引到她身上。齊策道貌岸然,隨你處置吧。”
言罷離去。
徐晏目送他們主仆,等周圍徹底安靜下來,他扛著齊策回了自己的書房。
將近一個時辰後,齊策才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眼前是整整齊齊的書架,發現自己靠在椅背上,齊策猛地起身。
“你醒了?”徐晏聽到動靜,從窗前轉過身,因為背光而立,五官朦朧不清。
齊策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歸於平靜,重新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笑道:“是你救了她?她人呢?彆告訴我她在你臥房的床上。”
輕飄飄一句話,卻讓他顯得與從前的齊策判若兩人。
十幾年的交情,徐晏不明白齊策為何會變成這樣,忍著怒火質問:“你為何要害她?”
齊策仰頭,目光平靜:“因為我喜歡她,因為我想娶她,因為她不想嫁。雲升,我知道我手段不光彩,也不想為自己辯駁。你喜歡她是吧?是不是想替她出氣?我替你出幾個主意好了,首先不能壞了她的名聲,那你可以隨便捏造個罪名送我進牢房,也可以悄無聲息殺了我,或者……”
話沒說完,被徐晏一拳打在臉上。
齊策維持著扭頭的姿勢,等了會兒,望著腳下鋪著的榆木地板道:“打夠了嗎?”
徐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前所未有的失望,“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在練武場上技壓群雄的英武少年,那個在大儒麵前對答如流侃侃而談的溫潤書生,怎麼突然就變了樣子?
齊策沒有回答,擦掉嘴角的血,慢慢站了起來:“世子想抓我,伯玉在家隨時恭候。”
他從容離去,沒有人攔他。
許嘉悄悄回了客房:“王爺,齊策走了,瞧著應該跟世子動過手。”
徐晉輕輕“嗯”了聲。
許嘉麵露困惑,他以為自家王爺會諷刺兩句,卻發現徐晉神色如常。
是因為六殿下嗎?王爺身為兄長,感同身受?
“今晚再去傅家跑一趟,吹一次香就夠了。”
“是,屬下明白。”許嘉低聲應下,見徐晉沒有彆的指示,悄然退了出去。
芙蕖院。
夜深人靜,傅容沒有半點睡意。
屋子裡留著一盞燈,她合衣靠在床頭,手裡拿著心愛的小鏡子,輕輕摩挲嘴唇上方。
這麼深的血印,快要出血一般,什麼時候能消掉啊?
正發愁,外麵傳來輕輕的推門聲,傅容冷笑,她就知道,徐晉根本沒有死心,果然又來了!
迅速收好鏡子,傅容悄悄拉起被子側身躺好,佯裝睡覺。
今晚不還他一道印兒,她就隨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