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搖搖頭,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線索太少,徐晉看看傅容,親親她額頭道:“那邊的事有父皇替咱們做主,濃濃不用擔心,走,咱們先回王府。”說來可笑,父皇母親都在這皇宮,但這裡卻不是他的家,隻有他跟她住的肅王府,才是他的家。
傅容有點不確定現在回去是否合適,不過既然徐晉這麼說了,她便全聽他的。
夫妻倆去跟淑妃辭彆。
淑妃再三囑咐徐晉路上馬車走慢點,這才放人離去。
崇政殿。
萬全將剛剛下屬審問那個小太監得到的結果回稟給嘉和帝聽,“皇上,衝撞王妃的小太監名叫六子,乃鳳儀宮侍候花草的小太監之一,今日鳳儀宮各處懸掛花燈,他被臨時調來照看花燈,一時犯困躲在花叢後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六子以為是同伴來催他乾活的,便火急火燎跑了出去……”
嘉和帝意味不明地“哼”了聲。
萬全頭垂得更低了,“老奴也是不信,派人給他嘗了點苦頭,他,他……”
“說。”他支支吾吾,嘉和帝不悅地催道。
萬全撲通跪了下去,低頭道:“皇上,六子招供,說他是受人指使故意跟蹤王妃想要謀害王妃的,還說指使他的那人,乃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流霞。”
皇後?
嘉和帝神色不變,平靜吩咐道:“你親自去鳳儀宮走一趟,再親自審問兩人,不管他們扯出誰,宮女太監你儘管領走,務必儘快查出背後主使。”
“老奴領命。”萬全叩首,倒退著離去。
人走了,嘉和帝閉著眼睛靠到椅背上。
會是皇後嗎?
皇後的話,她確實有理由加害老四的子嗣,老四文韜武略才朝臣裡聲望極高,她當然會將老四看成威脅,但指使自己宮裡的太監謀害老四媳婦,未免太蠢了。如此拙劣的借口,還不如往老四媳婦的飯食裡下點東西更神不知鬼不覺。
可不是皇後,又會是誰?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嘉和帝忽然頭疼,揉揉額頭道:“請進來吧。”
很快,一身華服的皇後就走了進來,對上皇上的目光,皇後從容不迫地跪了下去:“皇上命萬全領走流霞,想來是那個叫六子的小太監招出了什麼,按理說皇上英明,最後定能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但臣妾還是想親自跟皇上解釋一句,臣妾行得正坐得端,絕沒有做出任何泯滅良心之事。”
她今年四十三歲,青春早已不再,但陪著嘉和帝一路走來,多年為後生涯,那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雍容華貴早就刻到了骨子裡,此時從容自陳清白,無端端叫人信服。
嘉和帝對相伴二十多年的結發妻子還是很敬重的,他不會輕信皇後這番正派的言辭,也不會輕信一個小太監的詆毀之言,起身將皇後扶了起來,無奈道:“你這是做什麼?朕叫萬全去領流霞,正是為了還你清白,絕非疑你,皇後切勿多想。”
皇後苦笑:“臣妾也不願意這樣,隻是行凶之人出自鳳儀宮,彆說皇上,就是臣妾自己……”
話沒說完,又有小太監匆匆進來回稟:“回皇上皇後娘娘,萬總管派人傳話,流霞,流霞得知六子指證她是背後主使,不甘名節受辱,觸柱而亡了。”
皇後身子一顫。
嘉和帝連忙扶住她。
皇後抬頭看她,眼淚落了下來:“皇上,流霞當年跟臣妾一起進了您的王府,她,她死的冤枉,請皇上一定要還她一個公道!”
嘉和帝握緊她手,冷聲朝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斥道:“還不快去!告訴萬全,明早之前朕要他查出真凶,查不出來不用回來了!”
小太監哆哆嗦嗦地去了。
當天夜半時分,被各種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六子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他聲音輕不可聞,萬全湊到他麵前側耳傾聽。
“告訴端,端妃娘娘,我儘力了,求她饒過我的家人,我……”
萬全回頭,見臉上血肉模糊的小太監閉上了眼睛,他探了探鼻息,確定人沒死,起身道:“去查六子這幾個月都見過哪些人,凡是與永壽宮有關係的,都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