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先生!”阿璿不怕先生,跑到徐晉身邊,仰頭告狀,‘“先生打哥哥,父皇罰他!”
徐晉笑著將女兒抱到腿上,攥著她手給她講道理:“那不行,先生是父皇給哥哥們請的師父,他要管教哥哥們,父皇也不能管。阿璿是希望哥哥陪你玩,回頭被先生打手心,還是希望哥哥好好的,讀完書再來陪你啊?”
阿璿想了想,難過地嘟起了嘴。
傅容趁機讓瑧哥兒先走。
瑧哥兒摸摸阿珮妹妹的腦袋,戀戀不舍地走了。
阿璿阿珮都不高興,徐晉在後院多留了會兒,哄好女兒們才去了崇政殿。
“娘,吃西瓜。”
還沒真正熱起來,阿璿就朝傅容撒嬌。
傅容開始不給,見女兒堅持要吃,就讓梅香少端一點來,結果西瓜端來了,阿璿用勺子撥了幾下,茫然地問娘親:“西瓜籽兒呢?”
傅容聽了,認真解釋道:“昨天不是告訴你西瓜籽兒不能吃嗎?阿璿為何還要?你不怕肚子鼓起來?”威脅般摸了摸女兒的小肚瓜。
阿璿才三歲,會假裝睡覺假裝哭,大事上還不會撒謊,氣鼓鼓道:“給先生吃!”
傅容撲哧笑了,看看女兒一臉必須為哥哥報仇的樣子,就讓梅香端了一整牙新切好的西瓜進來,抱著女兒問她:“阿璿打算怎麼給先生吃啊?”
阿璿對著西瓜比劃:“挖出來,給他吃。”
小丫頭真壞。
傅容親親自己的小壞丫頭,再讓梅香端盤大塊兒的西瓜丁進來,教女兒使壞:“先生是大人,知道西瓜籽兒不能吃,你給他西瓜籽兒,他肯定不吃。阿璿要這樣,你看,把西瓜籽兒藏進去,先生看不到,就會吃到肚子裡了。”
阿璿阿珮都看傻了,阿璿最先回神,興奮地笑:“看不見了!”
女兒歡欣起來,傅容心情也好,安排梅香帶兩位公主去禦書房給哥哥們送西瓜。阿璿可聰明了,指著娘親藏好西瓜籽兒的那塊兒不停嘀咕:“給先生的,這個給先生!”
梅香忍笑,將那塊兒西瓜丁單獨放在一個周圍鋪有冰塊兒的食盒裡,剛蓋好蓋子,阿璿就將食盒搶了過去,要自己抱著。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禦書房。
徐晉很快就聽說了,阿璿親手把西瓜送給先生的,先生感激涕零,吃到西瓜籽兒,想轉身吐到手上,沒想阿璿跟著他轉身,還瞪著眼睛不許他吐。先生不好拒絕,困惑地吃了,阿璿心滿意足,跑到哥哥耳邊去說悄悄話……
“是不是你教她的?”徐晉哭笑不得,過來審問女兒背後的“高人”。
傅容理直氣壯:“誰讓他惹阿璿不高興?我不敢管先生,還不能幫女兒出主意嗎?”
徐晉懂了,傅容不是怪先生,而是嫌他管教瑧哥兒太嚴,用這種方式跟他表達不滿。
他無奈地哄她:“我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嚴厲些是對他好。”
傅容理智上明白,但她感情上又很心疼兒子,想起兒子早上跟妹妹分彆時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掛到徐晉身上求情:“今天破例一次行嗎?你看阿璿阿珮也不是天天都黏哥哥的,下午要坐船了,她們才想跟哥哥一起玩。”
早上女兒們撒嬌,現在大的又來,徐晉徹底投降了,掐住她水蛇.腰將人按到榻上,盯著她眼睛問:“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就讓阿璿也送我一塊兒西瓜?”
傅容笑了,調皮地摸了摸他肚子:“放心吧,就算我想喂你吃西瓜籽兒,阿璿阿珮也舍不得讓她們父皇變得跟二叔一樣醜啊。”
這倒也是。
徐晉得意了,專心教訓孩子她娘,“竟敢暗算朕給太子請的先生,目無綱紀,朕不罰你,何以治天下?”
傅容假裝害怕,夫妻倆一鬨半晌。
湖邊涼快,悶熱的夏季就沒有那麼難熬了,不知不覺酷暑離去,秋天眼看著要來。
傅容搬回了鳳儀宮。
這日沐浴結束,傅容坐在梳妝鏡前通發,徐晉靠在床頭,突然放下手裡的折子,扭頭問她:“前世,濃濃怎麼知道他登基後,邱家得了重用?”王府裡的人不會透露消息給她,難道因為他死了,景陽侯府的人就敢上門探望女兒了?
傅容動作微頓,隨即裝作那裡有頭發打結了,輕輕順了順才邊梳頭邊往他跟前走,一臉困惑,“王爺怎麼想到這個了?”
徐晉隻是隨口問的,晃晃手中折子道:“邱鐸守完二十七個月的孝了,想要起複。”
傅容“哦”了聲,在他身旁坐下,輕聲回憶道:“皇上出事後,福嬤嬤進宮陪娘了,王府裡人越來越散,規矩鬆了下來。我娘不放心我,每個月都來看一次,後來提到五妹妹要去選妃。皇上知道,我們女人最喜歡說閒話,就聊到了其他能威脅到五妹妹的貴女,其中就有邱明菲,因為她身份最高,我就記住了……現在邱鐸,皇上準備怎麼回?”
徐晉笑了笑,攬過她聞她發香,再接過梳子幫她梳頭:“肯定不會用了,免得養虎為患。”
傅容點點頭,其他的就沒問了,如何回絕,徐晉自有辦法。
“疼,皇上你輕點……”梳到頭發打結處,傅容吃痛,嬌聲嗔他。
“不是故意的,”徐晉連忙賠不是,“哪疼?我給你揉揉。”
感受著他溫柔的動作,傅容抿唇笑。
在外麵,他是皇上,回來了,就隻是她的丈夫,是她太過小心,竟然以為他還會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