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將那封書信拿了起來,看完後低歎了聲,扭頭看了眼楚倩。
楚倩會意,向前摟著小嬋兒,去向了一旁。
而後,楊戩平靜的注視著太白金星,一言不發。
但太白金星卻能感覺到楊戩心底醞釀的那股怒意,若這股憤怒爆發出來,仿佛真的能崩天裂地……
“楊戩向前接旨——”
太白金星嗓音故意拉長。
“念。”楊戩身形不動,冷聲說了句。
殿中的龍族之人儘皆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怒火與恨意,紛紛默不作聲,視若不見。
主殿之外,一道倩影站在那,靜靜的朝著裡麵看著,正是敖心珂。
太白金星並不著怒,依然是那般慈眉善目,將玉帝旨意緩緩攤開,拿在手中。
這太白金星剛一開口,一股晦澀莫名的天道威壓凝聚,壓向了楊戩。
“今,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詔:
異人楊戩,天生神勇,正氣浩然。於人間斬妖除魔,庇護人族,累有功德。念其品性忠和,天性純善,又為名門之徒,其師德高望重,故以淩霄寶殿鎮軍元帥之職辟之。
楊戩接旨之時,授以金甲神衣,神劍虎符。望其揚天庭之威,昭萬靈之德,威傳三界,福澤眾生。”
太白金星話語一頓,將那布軸合起,對楊戩笑道:“楊元帥,此時還不上前領旨謝恩?”
楊戩凝而不動,眼睛不知何時閉了起來,此時緩緩睜開,那股縈繞在他身周的天道威壓,卻悄然退去。
“敢問,”楊戩看著太白金星,“若我接旨,天庭是否會釋放我母親?”
“這……”太白金星有些遲疑,甩了下拂塵,口稱:“白蓮公主觸犯天條、有損天庭威儀,此事與你受封賞並無相乾。”
“並無相乾?”楊戩冷笑一聲,怒道:“若非因為母親,我怎會與你如此心平氣和的相談!你竟然說並不相乾?”
他踏前一步,渾身氣勢淩厲而出,逼向了太白金星,“你將這旨意原封不動的帶回去!告訴我那娘舅,若我母親有半點損傷,我定要去找天庭找他討個說法!”
太白金星麵色有些尷尬,低聲道:“楊戩!你怎的如此糊塗?玉帝陛下如此青睞於你!這也是你母親的期盼……你父母之事,就此算了不可嗎?”
聽聞此言語,楊戩被激發所有氣勢,渾身玄罡綻放,雖未橫掃,但讓周圍那些龍族老者都有些心驚膽戰……
“我母親這五百年牢獄之災不能就此算了!我母親的名譽也不能就此算了!我父與大兄之血恨,更是不能就此算了!”
楊戩一掃衣袖,喝罵一聲,如雷霆炸響!
“滾!”
太白金星踉蹌後退兩步,長長的一歎,一袖子卷起身後那幾名瑟瑟發抖的天將,轉眼便飛出了龍宮,衝出了東海。
這殿中靜謐無聲,楊戩閉上雙眼,緩緩的吐了口氣,嘴角卻露出了些許苦笑。
他拿出那封瑤姬寫給他和小嬋的書信,拳頭慢慢攥起來,十分用力。
龍王撫了撫胡須,順勢擺手,眾多龍族老者儘皆退了出去。龍王也起身走了兩步,身影緩緩消失不見。
這殿中,也隻有敖己和楚倩陪著楊戩兄妹,殿門處,敖心珂猶豫了下,對敖己傳了個聲,身影便悄然退開了。
天庭!
楊戩身影莫名有些蕭瑟,站在那久久未動。
……
太白金星出了東海,那原本悵然、憤怒的表情頓時消散,恢複了慈眉善目笑嘻嘻的模樣。
他袖中飛出了三道人影,是三位跟著去東海的天將。
一位天將怒道:“這楊戩當真狂妄!”
“我等應如實稟告玉帝陛下!”另一名天將也如此說道。
“如實稟告?當然要如實稟告,”太白金星搖頭晃腦了一陣,心情卻是十分不錯,“厲害,這小家夥當真厲害。”
“大人何出此言?”
太白金星笑道:“說了你們也不懂,今日之事,你們回去之後,原封不動的在天兵天將之間流傳,最好逢人就說。那楊戩在殿中如何說的,如何做的,你們需絲毫不露的說給旁人聽,最好回你們師門也宣揚一番!千萬不要顧及我麵皮!嘖,那個滾字當真精髓!”
“這,為何呀?”三人麵麵相覷。
“莫要打聽,便如此做就是了,但記得,誰若是敢泄露這是我囑咐的……哼!”太白金星震了下拂塵,三名天將連忙低頭應諾。
“走著,回去複命,”太白金星笑嗬嗬的還哼起了天宮近日流傳的小曲兒,十分得意。
太白金星剛走不到半個時辰,一道白光自天邊飛來,朝著東海落去。
守在龍宮之前的蝦兵蟹將一陣迷糊,這位老神仙,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