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當真是為了楊戩的名聲,而葬送了一百多名天將?
不!玉帝是對楊戩擺明招攬的態度,想要得楊戩一份感激,同時拿住了楊戩的短處!讓楊戩今後,隻得聽他命令行事,不得反抗!
好個玉帝!
楊戩表麵看似平靜,但平靜之下卻壓抑著一股怒火。
名聲……
罵名又如何,美名又能如何?
“四名大羅?檄文上不是隻有三個嗎?”楊戩沉聲問。
半巫之女不以為意的說了句:“嗨,有一位中神州來的大羅金仙,年紀一大把了,還是什麼什麼門派的祖師爺,想要除魔衛道,不料成了魔的飼料。”
楊戩攥緊拳頭,心中突然有些愧意,立刻正視本心,卻發現自己在聽到檄文的時候,心中是有些僥幸的。
可這般下去,若是在他日突破極限時,若心境不全,必遭玄功反噬……
楊戩努力平和心態,鎮定的問道:“除了那大羅,還有其他傷亡嗎?”
“大羅金仙都被那妖魔給吞了,其他人誰敢妄動?好像都在等天兵天將前來壓陣。北俱蘆洲也沒什麼人,哪來的傷亡?”
半巫之女也不笨,聽出了楊戩話語中似乎有些異樣,“你怎麼了?這事和你有關係?彆逗了,你這被小昂敲昏的修士。”
一名大羅……還是門派祖師……
也這般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楊戩心中一歎,忽然很平靜的說了句:“那妖魔是我做出來的。”
“什麼?”半巫之女驚了下,大昂也頓時長大了嘴巴。
大巫祭卻道:“此事不可傳出……”
“不必,我楊戩不是那畏首畏尾之人!”楊戩冷笑道:“玉帝的好意,我可無福消受。大巫祭,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將此事原委,說與天下知。”
大巫祭卻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不必從長計議,我意已訣。也罷,我這便告辭離去,待我除魔歸來,再來帶走那些壽元將儘的巫族子弟。”
言罷,楊戩豁然轉身,走出木屋,直接運轉玄氣,衝向了藤蔓的縫隙。
不過眨眼,楊戩已經衝出了一層層瘴氣,也衝出了巫族布置的隱匿陣法。
他心中忽而有感,看向黑山的方向。
隔著萬裡,他仍能見那黑山滾滾魔氣,萬裡之內的瘴氣竟然都被黑山處的妖魔攝走大半!
“師父!”
楊戩突然大喊了聲,雙腿一彎,跪在了半空。
“弟子當日為殺敵而做出這等妖魔,今日欲拚死除去此魔。但已有一人因此而殞命,若我葬身妖魔之地,那人死的未免太過冤枉!還請師父現身助我!”
“善。”
那熟悉的溫潤嗓音在耳旁想起,楊戩麵前的雲霧緩緩凝聚,玉鼎真人竟直接橫渡不知多少萬裡,出現在楊戩麵前。
北俱蘆洲瘴氣阻隔,於玉鼎真人根本無用。
“你當真要如此?此事或許會累及你日後的名頭,為人詬病。”玉鼎也是如此勸說。
楊戩在師父麵前也不在偽裝,苦笑了聲,道:“我所求,隻是問心無愧;我所為,隻是坦坦蕩蕩。是我做的,我就算不認,那也是我做的。若我隱瞞今日之事,日後如何抬頭做人?”
玉鼎道:“既如此,我便助你,此乃玉虛宮檄文,你可以此寫明事情原委,昭告洪荒眾生。那死去的大羅,為師已替你給了他們些許寶物靈丹,仍需你自身前去謝罪。”
“當如此。”楊戩定聲說著,看著那漂浮而來的聖人檄文,對著玉鼎磕頭叩首。
這檄文,必是師父在聖人師祖那裡求來的……
師父早就知道自己會這般做了?
若是自己真的依附於玉帝,怕師父也會暗自失望吧。
楊戩看著麵前的檄文,直接咬破指尖;因為沒帶筆墨,而普通的筆墨也寫不到這張空白的檄文上。
楊戩將他如何被墨寒騙出龍宮,如何被墨寒部將追殺,如何殺了墨寒,如何做出的那妖魔,如何將墨寒部將引入黑山,自己如何深受重傷在一處秘地昏迷七日,一一說明。
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也不說什麼大義,不去推脫半點自身的責任。
將這一切講述之後,楊戩加上了一行落款。
‘所求隻為問心無愧。楊戩落筆。’
“師父……”
“我這便為你散出去,”玉鼎溫聲說了句,抬手拍了拍楊戩的肩膀,擠出了個難看的笑容。
就如當年楊戩剛拜師之後的笑容,一模一樣。
“寬心,你無心害無辜之人,心中不必有愧疚。”
“嗯,”楊戩勉強一笑,看師父將檄文祭起,那檄文化作一道道光雨,飛向了洪荒各處。
玉鼎真人道:“為師去降服那妖魔。”
“師父,”楊戩卻拉住了玉鼎的手臂,“此事由我而起,當由我了結。”
玉鼎真人猶豫少許,便點點頭,隨手在楊戩額頭一點,一隻青色的玉鼎出現在了楊戩頭頂,灑落一道道玄妙光華,護住了楊戩全身。
“為師為你掠陣。”
“謝師父!”楊戩輕笑了聲,抓住斬魔劍,縱身飛向那妖魔之所在。
玉鼎站在那,輕輕一歎,卻是笑著歎出來的。
便在此時。
噹——
天地之鐘,突然被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