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楊戩如此年輕,就已經有那般手段;自己在昆侖山空度四十年,如今白發已蒼,心中更是不勝悲涼。
“並未被嚇到,隻是覺得,楊……楊老弟年輕有為,我卻老而無用,當真可歎。”
楊戩打量了薑尚幾眼,心中有些奇怪,這薑尚莫非不懂太多修道之事?隻是學了點道法?
“薑師叔莫非不知,修士都有容貌常駐的本領……”
“唉,我道行微弱,自是做不到的。”薑尚連連歎氣,“我僥幸拜入昆侖山聖地,卻被師尊告知無仙緣之姿。故,又欲投身朝堂之上,但這朝堂,卻又是奸佞掌權,當真……唉。”
這滿腹牢騷,楊戩也是有點吃不消。
“正所謂,嗯,有誌不在年高,”楊戩咳了聲,“薑師叔若真是滿腹才學,為何不能靜心相待?你修有道法,壽命遠高於凡人,此時不過相當於壯年罷了,還多得是機緣。”
“話雖如此……唉。”
楊戩問:“薑尚師叔下山時應當聽聞封神之事吧。”
“封神之事,確實是師尊交於我的,”薑尚點點頭,道:“但此事具體如何,我也並未參透個明白。師尊隻是曾說,時機成熟自會有人助我,天命已定,我不必多過擔憂。”
楊戩反問了句:“既如此,薑尚師叔又何必憂患前路?師祖之言,自不會錯。”
薑尚擠了個難看的笑容,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楊戩也大概明白了些。
看薑尚,並不能把他當做純粹的修道之人來看待,倒不如將他當做俗世的‘奇人’,天命加身卻不思修行,隻想去爭一世富貴。
仙緣、富貴,個中自有所求,也無高下之分。
可道不同不相為謀,楊戩也懶得和他解釋什麼,起身告辭而去。
臨走時,囑咐薑尚小心謹慎一些,莫要再被妖魔害了性命。
薑尚又是連連道謝,想邀楊戩去家中做客,以做答謝;但楊戩推說自己還有要事要做,駕雲離開了朝歌城。
自己要不要幫薑尚一把?
楊戩摸著下巴,前後推算,這個時候,薑尚原本應當已經當官了才對……
是了,琵琶精死在自己手中,沒了火燒琵琶精這一段,薑尚自然沒了比乾引薦,失去了在帝辛麵前展示道術的機會。
“若因為這件事,薑尚籍籍無名而失了天數……”
楊戩仔細一琢磨,頓時嘴角露出些許笑意。
天數,也並非不可更改;他之前的布置,也總算有了點作用。
如此說來,薑尚真不可殺?
楊戩將心中泛起的念頭壓下,畢竟他和薑尚無冤無仇,也不必非要殺他去爭好處。
先返回了乾元山,找師伯稟告了今夜之事;太乙真人雖有些納悶為何楊戩會放過那幾個截教仙人,但薑尚無事,太乙真人也便沒多問什麼。
“師伯可還有事交代我去做?”楊戩主動請纓。
若太乙這邊無事,楊戩就去玉虛宮轉轉,看有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做的,為師門出點力。
第七十二顆玄珠不可操之過急,想急也急不來,玄功每日都有些微增進,那顆玄珠也在緩緩成型……
太乙真人想了想,道:“近日,哪吒命中劫數將顯,先前我曾和東海龍宮商議過此事,大概的已經定下。你不如替我去一趟陳塘關,哪吒渡劫時你在一旁護持,莫要他損了魂魄。”
楊戩眉頭皺了下,低聲道:“師伯既已知他劫難,為何不幫他化了?”
“這既是劫難,也是莫大的機緣,”太乙真人笑了笑,“單單隻是凡人軀體,難成大器,我為他準備了靈寶化身,總不能浪費掉。”
“這……”楊戩並未反駁,因為無法反駁。
他總不能說,為了讓哪吒情緒開心一些,就讓哪吒放棄戰力非凡的蓮花真身……
“師伯,哪吒的劫難具體何時而來?”
“並未定下,短則幾日,多則幾年,”太乙真人遞給了楊戩一隻玉符,“拿著此物,若有急事就捏碎,我便會現身。”
楊戩收起玉符,對太乙真人做了個道揖,轉身走出此間,駕雲趕往陳塘關。
靈珠子算是他兄弟,太乙師伯又對自己頗多關照,哪吒這一劫,他自當儘心儘力。
既然師伯已經都為哪吒準備好了一切,那他,也就多照顧下哪吒自身的感受吧。
“上次李靖也沒去東海,不知有何事發生。”
楊戩如此想著,又開始努力回憶,哪吒的一幢幢故事。
先是誤殺夜叉、敖丙,再是阻攔楊戩的大舅哥東海龍王上天告狀,揭下龍王龍鱗……然後,用乾坤弓誤殺石磯娘娘的坐下童子,惹出石磯娘娘和太乙真人大戰,被太乙真人直接給收了。
隨後才是龍宮逼迫,哪吒削肉剔骨還父母,身死魂不滅……
“這小小的孩童,性情為何這般剛烈。”
楊戩嘴一撇,徑直趕往了陳塘關。
若非有哪吒之事,他還真想在梅山陪自己的嬌妻,隻待薑子牙入西岐,魔家四將西征,再正式登封神之台。
罷了,也是天生的勞碌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