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楊戩漸漸體會到,這句話並非是在講天地殘酷,阻礙萬靈修道;反而是在說天地沒有半點七情六欲,至公無私,隻存道性,對萬物一視同仁,都視作草狗一般,不會對誰另眼相待,也不會刻意為難誰。
道性,天地;
道法,玄功;
元神,肉身;
楊戩心中回蕩著這些想法,神魂仿若離體一般,在天地間遨遊,探尋此間真意。
不知不覺,楊戩站在軍營不遠的山坡上,注視著遠處的青龍關,心中泛起了重重漣漪,身周被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包裹了起來。
最初時,楊戩站在那邊半日,並未驚動誰。
待一日一夜之後,楊戩頭頂正上方顯出異樣的天象,時而電閃雷鳴,時而彩虹交疊、仙鶴回旋,哪吒等人方才發現異樣。
“師兄……悟了?”
哪吒愣愣的問了句,小眉頭一皺,各種鬱悶。
追不上,這如何追的上?這般噪雜的軍中,師兄一個修肉身的,竟然還有元神道頓悟的情形出現……
哪吒一陣搖頭晃腦,臉上寫滿了失意。
他身旁,李靖、黃飛虎、金吒、木吒、黃天化、雷震子整齊站一排,都在軍營轅門處,不敢向前打擾。
李靖沉吟一聲:“丞相這般悟道,應當是有所頓悟。那蘇護率領六十萬商軍今日已抵達青龍關,若他突然派兵襲擾,或許會毀了丞相這次機緣。”
黃飛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一個凡人武將,不凡之處也就家裡的那頭老牛,對這些自然不甚明了。
雷震子道:“不如我與哪吒率一部兵馬前進十裡紮營,掛起免戰牌,能拖幾日是幾日,莫要讓他們打攪了大師兄。”
“也好,”李靖沉吟幾聲,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不去,”哪吒嘴一撇,“我要閉關修行,等真打起來喊我上陣。”言罷扭頭就走,各種垂頭喪氣。
李靖正要板著臉喊住哪吒,黃飛虎笑道:“李兄莫要發火,當心驚擾了丞相修行。”
李靖這才壓住火氣,但顯然對哪吒這種視軍令為兒戲的行徑相當不滿。
木吒道:“我與雷震子去吧。”
“如此甚好,且慢行軍。”
兩個時辰後,五萬軍士繞過楊戩所在之地,奔赴十裡之外,在一處河畔安營紮寨,高懸免戰牌。
雷震子展開風雷翅,靜靜的站立在空中,注視著青龍關,但凡有半點風吹草動,他都可及時做出應對。
一切,隻為楊戩能安心悟道,不錯失這般機緣。
青龍關上,蘇護帶著幾位麵容各異的將軍登上城樓,朝西眺望。
蘇護身旁站著一名英俊瀟灑的青年,隻是這青年麵容有些灰暗,眉頭緊鎖,目光帶著遲疑與猶豫。
不是剛下山沒幾天的殷洪又能是誰?
殷洪身旁有個魁梧的武將,此人麵色赤紅,血盆大口生獠牙,目若利刃剜心腸,正是骷髏洞白骨山一氣仙馬元。
另一邊,申公豹穿著道袍,雙手插在袖子中,似乎時刻含笑。
申公豹左側,鄭倫身著威武鎧甲,眼中戰意熊熊而起;再左側,那灰袍層層包裹的,正是楊戩不斷提防的呂嶽。
“二殿下,幾位將軍,”蘇護扶須笑道,“咱們需多少時日能踏平岐山?”
申公豹笑道:“有二殿下相助,也不過是水到渠成之事,就看大軍行進到岐山要多少時日了。”
一旁的馬元扶著肚子哈哈大笑,血腥氣彌漫各處。
笑了半天,馬元看了眼身邊的所謂二殿下,眨眨眼,“不好笑嗎?”
殷洪勉強擠了個笑臉,隨後依然是一聲輕歎。
申公豹道:“殿下,莫忘成湯八百載之基業……”
“我自知道,師叔不必提醒,”殷洪淡然說了句,隨後一甩衣袖,轉身施展遁法,回了住所。
蘇護忙站出來打圓場:“幾位將軍,咱們也歇息吧,明日上陣殺敵,還要多多仰仗幾位將軍之法力。”
“善,”申公豹笑著回了句,對蘇護拱拱手,與呂嶽一同離去。
馬元哼了聲:“今天你給我送多少肉,明天我就去殺多少周國的將軍。”
“馬將軍所需不敢忘,稍後便讓人送去府上,”蘇護賠笑說了句,馬元點點頭,身影一閃而沒。
馬元走後,蘇護麵容越發陰沉。
“侯爺,怎了?”鄭倫在旁問了句。
蘇護連忙回神,對鄭倫勉強笑了笑,“無事,應當是有些勞累,我回府休息了。鄭將軍今夜也當養精蓄銳,明日莫要被他們比下去了!”“
鄭倫頓時昂首點頭,笑容中滿是自信。
蘇護拍拍鄭倫肩膀,轉身離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