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楊戩這般模樣,還跟她談什麼道心,修為能不因此跌落,已算是獨有的本領了。
“夫君,大陣還需多少時日才能破解?”
“快則十數日,慢則月餘吧,”楊戩拍拍敖心珂的手背,轉身擁著她,笑著安慰了句,“放心,我挺得住,這般磨礪元神的機會,打著燈籠也不知去哪尋找,我八九玄功歸鴻境現在可是一日千裡,為我省卻數萬年苦功。”
楊戩也沒騙人,他說的也是實情,但在旁人聽來,都有些苦中作樂。
“隨我去見見表姐吧,”楊戩溫聲道了句,敖心珂小鳥依人般跟在他身旁,去了龍吉的帳中拜訪。
對龍吉,楊戩從她剛入周軍,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她身份特殊,是玉帝與瑤池王母之女,也是天庭中地位尊貴的公主。
而龍吉被王母貶下凡間,似乎有趁封神之機回返天庭的打算;原本的封神故事中,她又被人算計,嫁給了草包一般的洪錦。
如今,洪錦不知躲在商國何處,當初兵敗之後這家夥就不知所蹤,楊戩唯一能知道的,便是洪錦此人並沒有身死,否則應該會入封神榜。
龍吉的命途被楊戩改了,清白仙軀也被楊戩護住了,可龍吉自身的念頭,卻一直未變。
楊戩用玄氣封了四周,坐在龍吉床邊的椅子上,敖心珂則與龍吉坐在床榻上。
這帳篷不大,也就這些能坐的地。
“姐,你正經回我一句。”
“何事非要擺出這般麵孔?”龍吉輕笑了聲,注視著楊戩,像是玩笑般說了句,“你莫非是為了你那天化師弟而來?”
楊戩瞬間破功,倒也泛起少許好奇心,“非此事,不過姐你到底如何看他?”
“雖這般話語有些托大,但若讓我去挑選道侶,這般畏首畏尾、心智不熟的修士,我是瞧不上的,”龍吉眨眨眼,看著楊戩,“若我要找人嫁了,定要找弟你這般的男兒,看弟媳就知你平日裡對妻妾如何,我也不怕受委屈。”
這般言語,算是相當大膽了。
敖心珂含笑不語,擺好大婦的姿態,似乎隨時能接受龍吉改口。
她就是這種就算心中委屈也不會表露半點的性子。
“咳,還是說回正事,我稍後幫你回絕天化就是了。”
龍吉不以為意的點點頭,目光溫柔的注視著楊戩。
“你要問我什麼?”
“姐你此時可是存了死誌?”
敖心珂一怔,龍吉也是秀眉輕皺,那端莊與纖美並存的美豔麵容很快露出少許錯愕,“弟你莫非是被傷了元神?怎的這般胡說呢?”
“姐你且看看我,”楊戩心中已明了她所想。
龍吉抬頭看來,與楊戩對視著。
楊戩的目光並不銳利,卻堅定而溫柔的撕開了她一層又一層的偽裝。
莫名的,龍吉眼中泛起少許水霧,她就坐在那,眼淚突然決堤一般,捂著口鼻痛哭了出來。
“姐你怎了?”敖心珂連忙扶助龍吉輕聲安慰。
龍吉平日裡,款款大方、仙氣襲人,甚至可以說自身儀態時刻都有天庭公主的風範;但此時,她隻是和楊戩對視了少許,突然控製不住道心的震顫。
她有滿腹委屈、一心的愁怨,卻不知對何人言說。
她孤身入劫難,舉目無依存,卻從未對自己處境有半句抱怨,而明明她可自行避開,躲在洪荒一角,修行度日、逍遙自在。
“弟,我……”
“你是想說自己不得不入劫?”
“嗯……”龍吉咬著嘴唇,“母後並未逼我,父皇也並未吩咐我什麼,可我知他們念想,明他們算計。”
“道門大劫,以父皇去紫霄宮中為始,道門仙人如何會不恨父皇?我便是為此早早被打入凡間,我需身死,必須身死,才可平息少許道門之怨,才可讓父親能統禦萬仙……”
“我該死,生便是該死,隻要我在封神劫難中死了,再次被封入天庭,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楊戩起身,在小小的帳篷中來回踱步。
敖心珂傳聲問:“夫君,我們可為表姐做些什麼?”
楊戩對她點頭示意,溫聲道:“表姐,你先彆急,當聽我一言。”
這邊話語剛落,帳外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楊戩皺眉,讓敖心珂穩住龍吉,布下又一重玄氣,邁步迎了出去。
“稟丞相!緊急軍情!”
“拿來,”楊戩一把奪過傳令修士手中的玉符,神識探入其中,麵色頓時大變。
武王,又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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