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胡之事其實沒什麼太多的好處。
天地功德之力,楊戩此時已經不太需要,畢竟真身為天道所棄,還在混沌海中浮沉著,要了也沒用。
但楊戩本就是道門弟子,坐看那個算計道門、度走大批道門弟子、甚至在封神劫難中煽風點火的西方教——哦,馬上就要稱之為佛門了。
坐看佛門被削弱氣運,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心神舒暢之事。
楊戩特意等著此時,他料想西方教定然不會‘乖乖就範’,看自己能不能幫上老君點什麼。
打是打不起來的,四位修補天道的聖人絕對不會允許道門、西方教大打出手,再增內耗。
更何況真要撕破臉,三清師祖在洪荒之中處於絕對強勢的地位。
但化胡期間的博弈,比鬥法對戰恐怕還要複雜數倍……
楊戩原本想了兩個計劃,其一是在老君搞小乘佛教時,主動去轉移西方教視線,其二是直接去助老君一臂之力。
如何轉移西方教視線?其實不難——當老君出函穀關後,楊戩就去西牛賀州之中走一遭,先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實在不行就直接去拜會靈山,故意搞點事出來。
直接去助老君一臂之力則簡單多了,就是在關鍵時刻現身,能幫多少幫多少。
輕笑了聲,楊戩站起身,邁步就要去西牛賀州與南洲的邊界處,見機行事。
此時灌江口的樓閣陽光正好,陽光透過竹林投在仙木做就的木板上,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楊戩突然頓住腳步,站在那動也不動。
張伯時從後麵跟了上來,有些奇怪的看了眼突然停下步伐的二爺,神識掃過外麵,林中並無半點異樣。
“不對……”
楊戩突然喃喃兩句,而後突然向後踉蹌兩步,有些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突然間遍體生寒,雙眼甚至都在輕顫,手指都在無意識的抖動著
不對,都不對……
都不對!
像是突然醒悟了什麼一般,楊戩坐在那,身周湧出一股股道韻,壓的張伯時差點直接跪下。
“二爺?突然間這是怎麼了?二爺?什麼不對啊?”
張伯時見楊戩麵色突然變得奇差無比,連忙在旁問著;練功修行時最忌心神不穩,楊戩此時的模樣像極了走火入魔,著實讓人擔心。
“二爺?二爺?彆嚇我啊!你要走火入魔,我本領低微可管不了你啊!”
張伯時不斷晃動手腕,楊戩總算恢複少許,抬手製止了張伯時的動作。
“我沒事……”
楊戩聲音帶著少許疲累之感,而後輕咳了兩聲,吸了口氣,總算漸漸恢複如常。
他什麼都沒說,慢慢爬起來,走到門邊,抬手扶著門把手。
他需要去驗證一事,需要去證明一事,需要去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哪怕……
“二爺!”
張伯時看著楊戩駕雲而起的背影,高聲喊了句:“可要屬下相陪?”
“不用。”
口吻還算平靜的留下這一句,楊戩身影越飛越快,轉眼便沒了蹤跡。
一路上,楊戩緊閉著嘴,隻管趕路,飛的無比迅速。
一直衝到南洲正上空,楊戩強忍著直接下去的衝動,躲在雲上用神識遠遠看著那頭青牛。
青牛背上的老君似乎就是一位凡人老者,沒有任何道韻、沒有半點修為,但身上帶著一種超然出塵的意味。
牛走的不快,一路上總遇到些凡人,對老君行禮、問詢、注視,老君大多時候都是笑嗬嗬的麵容,似乎當真隻是一個凡間的寬厚長者,在四處遊學。
楊戩就這麼跟著,看著這青牛和青牛背上的老者,目送他們進了一處雄關之中。
函穀關。
楊戩額頭見汗,心底反複確認著……
老子騎牛出函穀,在函穀關當地留下了紫氣東來之傳說,也留下了五千餘字的《道德經》傳世。
接下來……
果然如此,函穀關中的守將掃榻相迎,邀老君入住;老君寫就道德經之後,於日暮時分出了函穀關,繼續朝著西地遊蕩。
楊戩卻站在雲上久久佇立,如木雕,似泥塑。
這不對!
這根本不對!
他提前知道這些典故,知道老子要去化佛,知道在函穀關中會留下道德經……
這些楊戩他都知道!
為什麼?
因為他在地球老家的時候,這些都聽人說起過,在各種途徑獲得過這些訊息!
龍鳳巫妖,洪荒混沌,封神榜,紂王帝辛,武王姬發,李靖一家……
楊戩來洪荒之前,通通都知道!
這就意味著,洪荒之後的時代才是他此前生活的地球!
他是從後世而來,而不是從太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