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隻是單純如此去看玄奘的表情,隻要玄奘有意隱瞞,楊戩自然看不出什麼來。
雖玄奘現在正是‘意亂情迷’,但楊戩並不覺得,一個自持力相當出色的佛門‘高僧’,會控製不好自己的表情。
但楊戩要去算計一個‘凡人’,自然不會允許自己毫無所得。
房中春光縷縷,楊戩卻依然在等,等玄奘露出馬腳,或是玄奘背後之人露出馬腳……
楊戩一點也不慌,因為數萬裡外,慈航駕雲而來的身影甚是急促。
看了一陣這邊快要進入主題的男女,嘴角露出少許笑意,隨手撤掉了行館周遭的玄氣。
玄氣剛撤,各處一片嘩然。
一時間,天上神仙儘瞪眼,神識第二次捕捉到這令人血脈噴張的一幕,一個個神仙都沒了話語。
上次是琵琶精,這次是女兒國國主,不得不說,這位禦弟哥哥當真福氣不淺。
行館的後廚中,天蓬嘴裡塞著的雞腿都因他張大嘴的動作滑落;孫悟空則是嗤的一聲輕笑,對此並不以為意。
與猴無關。
“這,這……這是要出事啊!二師兄!”
沙悟淨對天蓬怒目而視,天蓬一拍額頭,剛才接到楊戩傳聲支走了兩位師兄弟,沒想到竟會搞出這一幕……
“嘿!這真君大人也是性情中人呐!”
“呆子,你說什麼真君?”孫悟空頓時來了精神,天蓬趕緊捂嘴,連道幾聲禍從口出,繼續低頭啃雞肉。
“沒啥,猴哥你聽錯了……嘖嘖,菩薩這次來的倒是夠快,這才剛走多久,竟又跑回來了。”
沙悟淨忙道:“大師兄,二師兄!咱們當想想辦法救師父才是!”
“救啥?”天蓬翻翻白眼,“師父好著呢,你放心沙師弟,師父是佛門的心頭寶,他們如何會讓師父真的受什麼性命之危?”
沙悟淨一時間也想到什麼,說話都有些結巴,“可這也未免……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師父怎麼會接二連三……”
天蓬囑咐了句:“今夜之事,咱們就當你我三人都不知情就好。”
“呆子,可是你在背後搗鬼?”孫悟空靠在門板後,瞧著已經被天蓬風卷殘雲的桌子,隨手攝來了一隻酒壺,提著酒壺跳去了房上,自飲自酌。
“關我啥事?”天蓬趕緊搖頭,他想的隻是完成楊戩給他的幾個任務;此時剛好靜觀其變,看佛門這次又該如何收場。
若說玄奘與蠍子精苟且,可說是‘陰差陽錯’、‘妖魔所為’,玄奘無法反抗,隻能被妖術糾纏,這也就罷了。
可女兒國國主不過是一凡人,與玄奘都是一般的凡體肉胎,更非佛門故意設計,而是真正的女兒國國主,有一份天道氣運鎮壓自身。
她出身高貴,生的也是沉魚落雁,此時玄奘和她在床榻之上翻雲覆雨,任誰看都是兩人情到深處無法自持……
這又該如何強行解釋?
此事根本瞞不住,也無法瞞。
而負責全權總理西遊之事的慈航,此時著實是頭疼了一陣。
實際上,楊戩用玄氣遮掩住玄奘和女兒國國主剛過片刻,慈航就察覺事情不對,從南海匆匆趕了回來。
當床榻上好戲已呈,楊戩散去玄氣,將此事暴露在了四值功曹、六丁六甲眼中,更有甚者,隻需有心人用神識查看,都能直接看到玄奘此時的模樣如何。
佛門想隱秘消息都難以做到。
這種情形之下,莫說欺瞞天道了,隻要腦子稍微能轉的修士,都知道這發生了什麼事。
玄奘的形象已然被轟碎……
“大膽玄奘!”
空中傳來一聲喝罵,卻是麵容冷峻如寒霜的慈航。
玄奘聽聞此言,一個激靈從溫柔鄉中掙脫開來,任由女兒國國主目光幽怨,也隻能手忙腳亂的穿上僧衣,衣衫不整的跑出屋門去麵見現身菩薩。
“弟子玄奘,拜見菩薩!”
“拜見?哼!”慈航顯然是動了真火,怒斥一聲,“你立下誓言方才多久!佛門清規到底在你眼中算是什麼?可是那一紙空文?!”
“弟子不敢!”玄奘連連叩首,隻知道自己好像是著了魔怔一般,不知為何自持之力竟像是消散不見,竟連連兩次動了春心。
第一次菩薩幫忙遮掩了下來;
那這次……
“弟子一時糊塗,還望菩薩成全!弟子願以死謝罪,從頭再走來!”
“晚了!”
慈航當真是氣的不清,這兩字脫口而出,隨後也有幾分懊悔,覺得自己不該將此事直接定性,興許還能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