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洪盟盟主詔令下達,洪荒眾大能齊聚,除卻忙於養傷與修行的幾人之位,能叫得上名號、能稱得上大神通者,天庭舊部、朝天閣供奉,齊聚地府酆都城內。
此時的南贍部洲之地,還真就酆都城算是一座‘仙城’,除了此地,倒也沒其他去處。
六道輪回盤處光芒閃爍,楊戩踏步而出,眾修儘皆做道揖見禮。
楊戩於空中遙遙一禮,而後駕雲落下,與高台正中而立。
此時,在台上的有三四十人,身後都有各自的座位;在台下的有七八百人,也都有蒲團、座椅。
歸洪盟雖有盟主、副盟主之分,但洪荒修士卻無高低貴賤,大家聚在一起是為了應對大劫、護衛洪荒,沒道理讓大部分人站著,隻有少數身居高位之人入座。
十殿閻君也是用了心,招來了不少鬼修在此地侍奉,倒也有那姿色出眾的鬼仙子端來仙果、捧來仙茶。
又有不少鬼仙子在一旁翩然起舞,奏弦吹管,一時間也算是仙音嫋嫋,陰風陣陣……
楊戩見狀也是一樂,向前兩步,看著台下眾仙,沉聲道:
“今日召集諸位道友前來,所為無旁事,唯有反攻強敵,奪回失卻之地,再複朗朗乾坤!”
“此時至強者虛莫舊傷未愈,尚可與之一戰,若等他傷勢複原,洪荒自是危矣。”
“故此戰,算是你我最後的機會,有形之界、生靈寄身之所在能否得存,全仰仗你我此地拚死一戰!”
幾句話語,就說得不少大修道心激蕩。
前時之懼怕,後時之憤恨,此時之戰意,勃然而發!
但楊戩略微抬手,又道:“反攻洪荒之事說來簡單,隻需你我連戰連勝,殺敵便是。但真要計較起來,還有諸多需提前規劃之處。”
“今日所為,便是商議戰陣之法、分兵合兵之計,諸位都是洪荒名宿,當暢所欲言。”
言罷,楊戩轉身走向了高台居中的那張唯一空著的座椅,做了個請的手勢,安然入座。
一時間,此地眾修士儘皆默然思索,竟沒人站出來。
這些大修當然不是在忌憚楊戩什麼,而是怕言有失卻,以至影響到後續戰局。
且看高台之上的這數十人,楊戩身旁坐著的便是敖心珂與李靖,這也是歸洪盟最為重要的兩位副盟主,一個負責調度原天庭勢力,一個則能支配混沌靈族眾軍。
敖心珂身側,自是蕭蘭與孔宣,初祁、赤精子、敖方天、黃龍道人都在天外各處鎮守,總不能所有人都來商議,至強者的大軍突襲無人能應對。
李靖身旁則是火雲洞的三皇、朝天閣的兩位大供奉,此時儘皆在等旁人先開口,並未主動言說什麼。
再之後,佛門、道門三教的十多位高手,此時一個個都是閉目養神,這般行軍布陣之事倒也沒辦法問他們。
在他們之後,又是十多位洪荒高手,如鎮元大仙、巫族大巫祭等等。
高台最邊緣坐著的,便是天庭、朝天閣的諸位大將了,這些人修為不一定多高,卻有領軍的才乾,能夠讓各處戰陣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台下的排列就比較簡單了,都是互相熟悉的幾位道友隨便入座。
楊戩坐在那靜靜等著,開始體會到當初玉帝說完話,下麵的眾仙也是這般沉默,到底是何種滋味了。
並非是怕槍打出頭鳥,而是確實沒什麼話要說。
進軍有李靖等人呢,他們到時候找對手鬥法拚命也就是了,這要什麼戰術?
除非是有那種隻要用出來就足以改變戰局的良策,不然也沒人想在這種時刻表現自己什麼。
等了半天,無人應答,這多少有一丟丟的尷尬。
還是李靖站了出來,沉聲道:“反攻之事,歸洪盟籌劃已久,盟主之問,乃是問諸位道友有無奇策。”
話語落下,還是無人回答。
倒是軒轅黃帝言道:“戰陣布置、兵法配合,乃是臨陣發揮。此前有賴伏羲等道友相助,戰陣儲備已是今非昔比;近我洪荒修士士氣高漲、欲收服失地之心十分迫切,在座諸位道友,更是做好了與那天外邪魔同歸於儘,護我洪荒眾生之心。”
這次倒是有人回應了,不過都是縱聲大罵——罵的當然是虛莫一眾。
“不錯!我等皆有除魔衛道、舍生取義之心!”
“上次若非玉帝陛下相救,姚某這條老命早就留在那了!”
“這些所謂的至強者,自古而來,惡事做儘!為何?這是見不得再有人登臨至強境!要將所有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斬草除根!”
“如今我們有二郎真君,有天炎聖人,又有三清老爺在,若再無法將那至強者滅殺,莫說如今咱們的洪荒,便是後來的大世,怕也難存!”
“不錯,你我修道至今日,早已明這般道理——若身死,則道滅,若道滅,則身亡!各位道友,若是稍後貧道死在那,切記,將貧道元神燃儘,莫要讓貧道死後,還要淪為那邪魔的走狗!”
一聲聲怒斥,一段段怒吼。
洪荒修士顯然已是對至強者恨到了極點,此前連番大戰,已有生死仇怨、有那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