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以畢生最快的速度衝到了時弈跟前,“啪嗒”一聲打開了定時裝置。
“表...表妹,你一定要救下我!我可是時家唯一的男丁,絕對不能出事的。”
被綁在椅子上的時弈焦聲嚷著,他泅著點點猩紅的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了緊跟在淩墨身後,上氣不接下氣的淩甜。
四目相對,其間意味不言而喻。
隻可惜,忙於拆彈的淩墨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臉上得意的神情。
隨著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從定時裝置中傳來,淩墨高度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
她長舒了一口氣,身子微微向後仰著,緩聲安撫著看上去驚魂未定的時弈:
“表哥彆怕...”
“怕?我們有什麼好怕的?”
淩甜趁淩墨疏於防備之際,箭步上前將事先準備好的強酸兜頭潑了上去。
“你們!”
淩墨喉頭處爆發出痛徹心扉的嘶吼,清皎的臉上瞬間被腐蝕得血肉模糊,就連她原本齊整的貝齒也被強酸所融。
她緊攥著馬刀的手青筋暴起,猛地朝著身側的淩甜揮砍而去。
她原以為,淩甜不過是被繼母蘇毓寵得嬌慣了些。
她原以為,時弈雖然喜歡淩甜,但還不至於為了淩甜而向她這個親表妹痛下殺手。
不成想,他們竟陰狠到了這種地步!
淩甜偏著身子,避過了淩墨漸失力道的攻擊,冷笑漣漣,“我就說,你不會是我的對手。”
“為什麼?”
淩墨的眼睛因強酸的腐蝕而潰爛,視野可見度在一瞬間降到了至低點。
“隻有你死了,我才能成為時簡集團的大小姐,才能名正言順地嫁給非凡哥哥。”
淩甜雙手抱膝,巧笑嫣然地看向蜷曲在地痛苦掙紮著的淩墨。
不遠處,顧聽白、喬楓等人察覺到了情況不對,一邊對著時弈、淩甜二人破口大罵,一邊卯足了勁兒氣勢洶洶地朝著主領台衝來。
“一群站錯了隊的蠢豬,該死。”
時弈眼皮微抬,倏然起身,一腳踩在了椅座下得以引爆地雷的絕密裝置。
下一瞬,伴隨著振聾發聵的爆炸聲,顧聽白等人無一例外地在距主領台上二十米處的塑膠跑道上被炸成了一團血糊糊。
“不!”
淩墨歪著被腐蝕殆儘的半張臉,絕望地貼著粗糲不堪的地麵,渾濁的血水從她的眼眶中盈溢而出。
“認命吧,可憐蟲。”
淩甜揚了揚眉,撚著兩根手指扯下了淩墨手臂上被強酸腐蝕得破洞百出的隊長袖標後,自鳴得意地揚長而去...
待她和時弈前腳剛走出超神競技城,垂死的淩墨耳邊驟然傳來了兩道陌生的男聲。
“艸,來晚一步!我還想一睹最強王者的風采,居然死了。”
“可憐,可惜。”
“三哥,你做什麼?”
“這丫頭衣扣開了,我給係上。”
……
“啊!”
被強酸腐蝕的劇痛使得淩墨皺緊了眉頭。
可當她猛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安然無恙地倚靠在車後座上。
端坐在她身側的淩雲龍不悅地看向大呼小叫的淩墨,冷斥:“這些年在鄉下野慣了?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淩墨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挑眉睨著一旁冷言相向的淩雲龍。
多麼熟悉的一幕!
這不正是一年前,她被市一中退學的那一天?
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想,淩墨一手奪過了淩雲龍手中的報紙。
見報紙右上角刊印著“2020年10月24日”的字樣,她才敢確信,她回到了悲劇尚未開始的一年前。
這一年,她十七歲。
距她被送到鄉下外婆家寄養,已經有七個年頭。
可能是因為親情的缺失,這使得上輩子的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明知道淩雲龍心裡沒有她的位置,卻還是天真地認為血濃於水,多相處一段時間一切就會好起來。
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才認清了現實。
她淩墨對於淩家而言,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外人。
“你這是什麼態度?”淩雲龍錯愕地望著眼神冰冷的淩墨,心裡驟然生出一絲慌亂。
她的眼神,像極了那個人!
淩墨察覺到淩雲龍停駐在她身上的目光,秀眉一凜,冷冷開口: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
司機劉忠停好車,看向淩墨的眼神透著幾分鄙夷。
淩雲龍推了好幾場應酬隻為去一中給她解圍,她卻不知感恩,連聲“爸”都不會叫。
果真,在鄉野長大的鄉巴佬就是沒禮貌。
即便占著淩家大小姐的位置,依舊上不得台麵。
淩雲龍黑沉著臉,原打算訓她幾句,可不知怎的,觸及她冰冷的眸光,總覺得瘮得慌。
這時候,管家福伯已經拉開了車門,畢恭畢敬地哈著腰,“老爺,您回來了。”
“嗯。”
淩雲龍率先下了車。
他看了眼靜坐在車裡紋絲未動的淩墨,心想著淩墨剛去一中高三F班不過一星期,就因全科零分被校方強製退學,心裡一定不得勁兒。
磨磨蹭蹭不肯下車,應該是因為羞愧。
思及此,他稍稍耐著性子,緩和了口氣:
“你阿姨為人大度,不會為難你的。凡事多讓著點小甜,多讀書,少說話。”
“我知道了。”
淩墨冷漠地應了一聲,避開了淩雲龍伸來的手,挎著洗得發白的單肩包,不疾不徐地下了車。
懷抱著一隻棕色泰迪的蘇毓扭著纖細的腰肢,笑意盈盈地迎了上來,“雲龍,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連寶貝閨女的生日party都趕不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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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五月的小尾巴,我胡漢三又又又回來啦。再次遇見,滿眼回憶,滿心歡喜,不勝感激~